陆晏离不以为意，他握着言笑的手，指腹轻而缓的摩挲着她手背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牙印周围的皮肤。
似是随口问起，“什么时候？”
程言笑慌然低下头，抿了抿唇。
口腔里似乎还有血的味道，分不清是谁的。
“……很久了，还是小时候的事，我忘了是因为什么，可能是跟程越闹着玩儿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她只是情绪暂时稳定下来，但身体里对那些东西的需求和渴望还没有消停。
不是她愿意的，但没有办法。
一旦沾上上，就不是原来的程言笑了。
她甚至都不敢回想被毒瘾逼到崩溃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我想洗澡。”
女人轻拉着衣角的动作惊醒了陆晏离，他应了一声‘嗯’，把她抱回到房间里床上坐着。
“躺一会儿，我去放水。”
陆晏离走进浴室，调好水温。
水声淅淅沥沥，在安静的环境下存在感很强。
放水需要时间，他走出来，弯着腰，将地上散乱的杂物一个个捡起来放回到原来的地方。
等水量差不多了，陆晏离关掉水龙头，走到床边。
程言笑摇着头拒绝，“不要，我不习惯。”
陆晏离也没有勉强，只把人抱进浴室。
“我下楼给你倒水，你洗好了叫我。”
“嗯。”
等陆晏离出去了程言笑就把浴室的门关上。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
陆晏离走出房间，手掌撑着墙站稳。
黑眸晦暗，潜藏在潭底浓烈的墨色都化不开，卷着冷冽戾气翻滚。
仿佛有一只手穿过血肉在撕扯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越来越重。
……
程言笑身上的睡衣都被汗得半湿，黏腻难受。
身体都每一个关节都是疼的，泡在热水里会有所缓解，但那阵可怕的空虚感又渐渐回笼。
没有刚才那次的强烈，她还可以忍着。
陆晏离掐着时间上楼，只在浴室门口轻扣了两声，就把门推开。
程言笑慌乱掩饰着自己不正常的反应。
陆晏离像是根本就没有看破一样，给她穿衣服，把她从浴室里抱出去。
喂她喝水，喂她吃饭。
他脸上被言笑指甲刮破的痕迹渐渐显露出来。
程言笑无意识的抬起手，却不小心打翻了那碗粥。
地面一片狼籍。
“我……”
她的水眸潮湿泛红，怯生生的模样让陆晏离心脏抽疼。
“没关系，我尝着味道也不对，”陆晏离擦干净手，揉了揉女人的头发，嗓音温和，“有没有烫到你？”
程言笑缓慢的摇头。
陆晏离把王姨叫进屋，淡声吩咐，“收拾干净，再重新端一碗粥上来。”
王姨恭敬应着，动作很快，全程都没有抬头往里看，只在关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陆晏离把程言笑抱在怀里低声说着什么。
等王姨下楼了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看着二楼楼梯转角，内心无比酸涩。
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楷过眼角的湿润，低声感叹。
“更难熬的，反而是陆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