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陆晏离面对着事无巨细什么都要说清楚的医生最耐心的一次。
平时就算是宋翊在他耳边啰嗦，他都是懒得听完直接走人。
但今天，拿药都是他亲自去。
等两人走出医院大楼，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餐厅做的饭菜再好也不如家里的干净，虽然陆晏离连午饭都没有吃，也还是先带着言笑回家。
言笑靠在男人怀里，听他细心吩咐王姨做什么菜，抬头看着他俊朗分明的五官，渐渐有些失神。
“嗯，就这些。”
陆晏离挂断电话，拨开女人额前的碎发，低头亲了亲她。
“困了？”
言笑没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晏离，干净的水眸里倒影着他的影像。
陆晏离皱了下眉，温热掌心揉了揉女人的脸蛋，似是无奈。
“刚才还答应的好好的，又在乱想什么？”
言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b超图，慢慢展开。
“本来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就是要拿出来给你看的，但我私心藏起来了，想要和你一起看。”
两个月，宝宝还没有成形，b超也只能看到孕囊形状。
言笑靠在男人怀里，目光落在纸上的图片。
声音很低，似是浅浅呓语。
“阿离，我其实有些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做b超的时候，我能清晰的看到她在我肚子里，那个时候才敢确定，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阿离，我们还在一起，我们有孩子了，而且，她现在很健康。”
回想过去，就会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庆幸。
“我不是没有安全感，是因为……”
陆晏离只需要站在程言笑面前，哪怕什么都不做，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就已经是安全感。
“因为你太好了，好到让我担心这二十多年都只是梦。”
车速不快，车窗外的街景都还清晰可见。
临近新年，路边的树上都挂起了灯笼。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晏离的视线才从b超图上移开。
叠好，放进大衣里里侧贴近胸口位置的口袋。
“卿卿，”陆晏离捧起女人的小脸，同她额头相碰，“你是不是傻？”
温和的低笑，宠溺的成分不难发现。
他的卿卿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于是，他就直接告诉她：“我爱你，很爱，一直都没有变过。”
“我知道，”言笑稍稍推开他，目光干净清明，“所以，阿离……你放过苏潇潇吧，她应该担起该有的法律责任，而不是继续那样苟延残喘喘的活着。”
陆晏离从来都没有在她提过苏潇潇，只是有一次朱权打电话给陆晏离，她无意间听到了。
苏氏企业早就已经化成一片虚无，苏北州也已经跳楼自杀。
而自食恶果的苏潇潇，依然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想死都没有办法。
言笑就靠在陆晏离怀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她目光干净，抓着男人领带拉低的同时微微扬起头，吻在他唇角。
“已经有很多的缉毒警察牺牲了，她多沉溺一天，就会滋长毒品交易，就会有更多人牺牲。”
只是两三秒钟的时间，陆晏离所有的晦暗情绪就已经散开。
黑眸微瞌，温热掌心扣着女人的后脑，压近，给她回应，吻势温和缱绻。
他说：“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