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宝嘴上念念叨叨,身手可是极为敏捷,探头在囚室内扫了一圈,见整座囚室内遍是鼾声,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祈老四等人的床铺边,伸手轻推,嘴上道:“祈老四,老子腰刀你给放到哪儿了?”
连喊带推几次,三人熟睡如猪,哪里醒的过来。
邱大宝扫眼朝苏锦的牢房看来,苏锦轻轻将手伸出栅栏外挥了挥。
邱大宝略一犹豫,蹑手蹑脚走到木栏边的yin影里蹲下身子,苏锦直起身轻轻坐起,拱手道:“二当家的可好?”
邱大宝面无表情道:“你招手作甚?”
苏锦一笑道:“二当家的去而复返,难道不是来找本人说话的么?”
邱大宝嗤笑道:“你们当官的还真是心有七窍,我只是来寻刀的。”
苏锦嘿嘿一笑道:“二当家的根本没带刀进来,何来寻刀?”
邱大宝一愣,翻着眼睛道:“没带么?想是忘了,最近记xing不大好。”
苏锦微笑道:“酒量怕也减了不少,总共喝了四碗酒,吐掉的酒足足有三碗,一碗酒便将你的舌头都喝大了,二当家的酒量连个娘们也不如啊。”
邱大宝瞠目瞪着苏锦,苏锦默不作声,微笑以对;邱大宝终于叹了口气,道:“你看的很仔细,我确实是吐掉不少酒,也确实是要来找你问话。”
苏锦道:“我知道,二当家的心绪不太好,想找我聊天解闷儿。”
邱大宝道:“人太聪明的不是好事,你过于jing明,反倒让我对你不太信任。”
苏锦道:“人聪明总比愚钝要好,危险来临之时,聪明人会提前做出防备,反应迟钝的人,只能是措手不及,这二者之间会有生死之别。”
邱大宝在此瞪视苏锦,摇头道:“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想来问问,你所说的京城禁军运送火油来此攻山之事是否属实?”
苏锦微笑道:“这件事很重要么?对我而言重要,对你而言其实无关紧要,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邱大宝皱眉道:“此话怎讲?跟你说话真累。”
苏锦道:“一点都不累,我说的你都懂,你在这山寨中的地位并不如我想像的那么高,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的出。”
邱大宝恼火道:“那又怎样?落草为寇有今ri没明朝,难道我还计较这些么?能活一ri便快活一ri,想多了有何好处?”
苏锦笑道:“二当家的为人倒是豁达,不过你这么想,他人未必这么想,凭我的经验来看,你在这山寨中怕是呆不长了,即便官兵立刻退走,你也呆不长。”
邱大宝道:“莫要耸人听闻,大当家的对我恩重如山,诸位兄弟与我相处甚得,有什么呆不长的。”
苏锦道:“不要自欺欺人,你知道你在沈耀祖心中的地位,还有刁麻子,还有一众沈耀祖的心腹,我看那些小头目对你殊无敬意,可想而知,定然是沈耀祖不拿你当回事;所谓仗势之犬也欺人,实际上是主人看不起谁,他们才敢对谁狂吠。”
邱大宝被他说中心事,不由的有些沉默。
“天下之大,我邱大宝何处不可容身,真到了那一天,我离开山寨流浪天涯,或者埋名隐姓便是,对我来说倒不失为是好事。”
“二当家的言不由心,你说的轻巧,土匪的规矩你当我不懂么?有入伙一说,从未有过能安然脱身这一说,山寨诸般秘密你都知晓,况且官府还在捉拿你,你何处去?你逃得脱?”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好心来问你话,便是想在大当家的面前给你求情,你却跟我说这些,你已经到了如此田地,还在妄图挑拨我和山寨的关系,告诉你,你休想!”
苏锦微笑道:“稍安勿躁,你和山寨额关系还用我来挑拨么?我只是说出你心里的隐忧而已,你是聪明人,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下场如何,既然明知前方是南墙,为何不绕弯而行,寻找另一条路呢?退后一步顿时风轻云淡海阔天空,这一步边看你愿不愿意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