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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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祯的点头默许下,杜衍挪着黑胖的身子,来到苏锦面前,拱手道:“苏专使力挽狂澜,为朝廷粮务打开局面,有勇有谋,老夫甚是欣赏。”
“多谢杜枢密夸奖,为朝廷效力虽万死而不辞。”苏锦抱拳还礼道。
“专使不必过谦,然官员行事,须得考量权衡,以不违朝廷法度为前提,苏专使抗旨不遵之事,即便是皇上赦免了你的罪,但老夫还需提醒你,此事有欠考虑,可一不可二,否则便是为我大宋官员树立了反面的形象。”
苏锦躬身道:“受教了,定将杜枢密金玉良言谨记在心;皇上厚爱,下官岂能不知好歹,定不会再犯。”
杜衍微笑道:“那就好,苏专使能幡然醒悟,也不枉圣上一番爱才惜才之心;但老夫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专使,还请专使解释清楚。”
苏锦道:“请杜枢密垂询,下官知无不答。”
杜衍习惯xing的捏了捏下巴上肥厚的赘肉,静静的道:“苏专使办差之际,曾率我京城侍卫马军二百随从听用,并由马军副指挥使龙真领带,如今粮务之事已经圆满,马军除捐躯二十六人之外,其余一百七十四人尽数归列,两位马军都头也凯旋而回,但龙真却为何迟迟不见现身呢?龙真是协助苏专使办差的下属,也可以说是苏专使的副手,怎地苏专使对龙真的消失只字不提呢?”
苏锦就知道这件事躲不过去,别人不问,身为枢密使的杜衍肯定要问的,因为他已经从晏殊口中得知,龙真便是杜衍举荐跟随自己办差的,现在一个堂堂马军指挥副使失踪了,杜衍岂能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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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只字未提此事,引起诸多人的联想;明白人都知道,龙真是杜衍举荐跟随苏锦办差,实际上便是安插在苏锦身边的暗桩;联系到苏锦是晏殊举荐,而晏殊和杜衍之间半公开化的夺相之争,这里边的弯弯绕可谓是微妙之极;而如今粮务圆满完成,在这件事上也能分一杯羹的龙真却人间蒸发,倒是颇为耐人寻味。
众人看向苏锦,希望苏锦能给个解释,自己的副手消失了,身为其上官,苏锦确实欠缺一个解释。
苏锦显得有些激愤,语气也有些冷漠:“杜枢密,此事下官还想问您呢,他是禁军指挥使,自视甚高,跟随我办差之际便数次违抗我的命令,本人为大局着想,并未于他太过计较;八公山土匪劫粮之时,此人竟然毫不抵抗,任由四百余名乌合之众在他率领的两百jing锐骑兵的眼皮子底下将粮食抢走,简直丢尽了我大宋官兵的脸;据称此人乃是杜枢密所举荐,我还想问问杜枢密,为何会举荐这么个脓包来丢皇上的脸丢朝廷的脸呢。”
杜衍冷喝道:“苏专使,说话可要小心些,龙真押运粮食为土匪所劫之事的起因其实在你的身上;若非你决策失误,舍水路而走陆路,怎会有此事发生?”
苏锦冷笑道:“杜枢密这话我听出来了,您的意思是说,一个人买刀杀人,杀人的没有罪,却是卖刀有罪,这事也只是在朝廷上说说,若是传了出去,岂非让人笑掉大牙么?”
杜衍脸上发烫,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强词夺理,好在面庞黝黑,脸红倒也无人觉察,只强辩道:“苏专使这个比方不太妥当,一条是安全的水道,一条是土匪出没的危险陆路,你却偏偏舍弃安全的那一条,选择危险的那一条,这难道不是你的错么?”
苏锦笑道:“杜枢密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也罢,下官不妨解释解释此事,也免得有人说我苏锦办事不按常理;实际的情形是,其一时值隆冬季节,又经历半年大旱,江水回落,河道枯竭,而且全部冰冻上了,即便这些因素可以克服,走水路也要大批船只溯流至庐州城南码头上货,然后沿江而下到达扬州南码头,再沿着运河往北抵达扬州。”
杜衍道:“这不是很顺趟么?”
苏锦嗤笑道:“听起来是很顺趟,但首先,船从何来?其二即便有船,粮食上船要雇大车人力,下船也要雇大车人力,这中间要耽搁多少时间,扬州城中每ri都有饥民饿毙,每ri都有流民啸聚,能耽搁的起么?何况船只根本开不到码头上,两端连接长江的淝水和运河干的像个小河沟,澡盆都浮不起来,难道请海龙王作法呼风唤雨不成?”
杜衍翻翻白眼道:“那也比明知土匪抢.劫却偏偏铤而走险要好。实际上为土匪劫去之后,耽搁的时间反而更长。”
苏锦呵呵笑道:“这正是下官所疑惑的,为何两百马军却敌不过几百装备简陋的乌合之众呢?不是土匪太狡猾,而是龙真无能而已。”
杜衍喝道:“休得诋毁禁军将官,此事早有定论,运粮的时间乃是在天降大雪之后,马军的优势在于马上,雪后道路泥泞,马军的优势如何发挥?你不懂军务,根本就没有指谪的权利;龙真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苏锦笑的打跌,有些肆无忌惮,晏殊皱眉喝道:“苏专使,这是朝堂之上,皇上也在此,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苏锦满不在乎的道:“皇上,诸位大人,难为你们还能如此镇定,你们不觉的杜枢密说话实在好笑么?”
杜衍喝道:“有何可笑之处?”
苏锦笑道:“请问杜枢密,在你看来,是两百马军在平地上阻击四百土匪容易,还是等土匪上了山寨之后再带人去攻容易呢?您懂军务识战法,不妨替下官解释解释。”
杜衍冷冷的道:“还轮不到你来考究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