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地下铁道里,弥漫着一股铁锈的腥臭味,洞顶上老旧的灯管发出滋滋的呻吟,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冰冷的脚步声踩着碎石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铁道尽头,电子感应自动门缓缓打开了,一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闭合的自动门后。这里是日本秘密情报安全组织zero关押重要犯人pertus的地方。
看守的人看清来人,面上露出讶异的神色,走到安室透身前,颇有一丝敬畏道: “降谷先生冒犯了。”
“没事,没事,看到你这么严格纪律,我很高兴。”安室透配合着他的搜查的举起双臂。
看守人仔细搜查了一番,取出安室透身上的手枪后,转身取出钥匙交给他。
安室透接过钥匙,走向昏暗的牢房,侧首举起手中的钥匙摇了摇,勾唇笑道:“谢谢你!”
看守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望着消失在眼前的人,自言自语道:“那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不舒服。”
喀,加固后的防弹门徐徐打开了,与其说是牢房,倒不如说这里是间豪华客房。
书桌前,一个外国人拿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安静地坐在那儿,一头干燥全白的头发,看上去估计在六十岁上下,尽管如此,他的脸色显得十分有活力光泽,似乎是平时很注意运动的原因,偶尔间他会用手去扶住下滑的秀气金丝边框眼镜。
“啊,还真是稀客啊!bourbon,不……应该称呼你降谷零先生!”pertus翻书的手指一顿,头也没抬一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用着熟练的日语弯唇笑道:“抱歉,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
安室透随手拉开一张简便的铁管椅,冷冷的坐了上去。
“能将一张冰冷的铁管椅坐出优雅味道的除了那位先生也就你了!”pertus抬起一双绿色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夜行性野兽的眼瞳一样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感,他满意的欣赏着安室透投过来的探究目光,懒散的耸了耸肩:“ 那位先生……组织里似乎大部分人都习惯这么称呼他!”
这个人见过组织里那位站在最顶端也最神秘的人!安室透双手搭在翘起的腿上,冰冷的紫瞳里微微起了波澜。
“啊,真是怀念啊!初次见他时还是在五十年前吧。”pertus仰起头,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与记忆中久远的纤弱身影邂逅:“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当时我完全被他迷住了吧!是啊,若不是那样我也不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在他身后。”依稀可寻得年轻时留下的英挺轮廓,这个老人面上露出深深的怀念以及微不可捉的寂寞,良久他垂下脸,睁开的绿瞳,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直视安室透紫瞳深处,坚定不移的笑道:“我们的殿下正走在成王的路上!”
这处地下牢笼,太阳的光芒是无法照入的,冰冷的阴影主宰着这里,但那双绿瞳里满是憧憬的光芒。
安室透的唇角露出讥诮的弧度:“pertus,你还真是一只忠犬。”
“我就当作是称赞收下了!”pertus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这一动牵扯出一声冷硬的铁链碰撞声,那是扣在他双脚上的枷锁,他用平静无波的嗓音道:能让我所有的人生为他所用,我很荣幸。”
“即使是被他当作棋盘上的弃子么!”安室透放下翘着的腿,身子前倾,双手撑住下颔露出嘲讽的笑容:“boss下过一道命令……”
“杀掉我的命令么!”pertus打断安室透的话,垂下脑袋,花白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的脸:“按照剧本,我已经死了。”
“你在哭吗?”安室透淡漠的望着他,灯光下他双肩在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pertus抬起脸,大笑出声来。
pertus,他在笑!
“被打击的连神经都不正常了吗?”
“这个笑话真冷,bourbon!”pertus止住笑声,坐回椅子上,忍不住感叹道:“50年了,他的行事作风依旧没变,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会放在眼里,没用的人就彻底摧毁掉,人性对于他而言早就丢弃了,对了,这点你跟他很像,那种居高临下睥睨一切的冷傲。不,或许我说错了……”pertus那双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男人,半晌,他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道:“这一次见你,你的眼神稍稍发生了变化,bourbon,你是不是被什么束缚住了!”
这句话与rum说的那句‘那个女孩将慢慢成为你的弱点!’很相似,和那时一样,安室透浑身感觉到一种刺痛刺痛的不快感。
“虽然不知道你是被什么束缚住了,无论如何我都想劝你一句在那个存在还没成为你的致命伤之前,彻底舍弃掉吧!”pertus张开双臂,脸部扭曲到狰狞的大笑道:“怪物一样的你才是符合我美学的最棒的珍品啊!”
“闭嘴!”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安室透已冲到他身前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他的侧脸上,pertus上身完全不受意志控制地连同椅子一起摔到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安室透情绪失控的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脖子:“闭嘴!闭嘴!闭嘴!”
听到牢房里发出的巨大动静,看守人手持着武器冲了进来。
怪物!在冲进来的那一瞬,看守人脑袋里有声音在回响。白炽灯的光映在安室透愤怒的脸上,天哪,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啪,一只飞蛾撞到滚烫的灯泡,掉落在桌上,挣扎着舞动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