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环海别墅,上午9:00。
毛利兰睁开沉重的眼皮,眨了眨眼睛,脑袋里一阵阴云密布,愣了片刻,急忙掀起盖在身上的薄被单,一见身上好好穿着的是自己的睡衣,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顺过来,她又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谁帮她换的衣服?昨晚被布雷德灌醉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醉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银发男人……毛利兰双手抱住疼的厉害的脑袋,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醒了!”旁侧的椅子上传来安室透冷到极点的声音,他双手环抱在身前,从那双紫瞳里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正处在愤怒之中,他唇角向上扬了扬,看着他露出的这种阴冷邪肆的笑容,毛利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样的安室透令她感到害怕。
他自椅子上起身,单膝跪在床上,上身前倾,将脸逼向她悠悠道:“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下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曾特别交代过你要乖乖呆在这儿,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boss下命令给你的事?”
毛利兰双手死死扣紧,她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鼻息,她垂下脸:“一直以来我都在安室先生的保护下过着平静而温暖的生活,而你去独自承担着所有的风雨……”
“所以呢?”安室透眼角微微上挑,右手食指慢慢勾过毛利兰的面颊,自她略显红肿的双唇上隐约可以看到昨夜他的疯狂,看她神情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他吻她的事。
“我想变强……”毛利兰抬起眼认真的看向他,捏紧双手:“我想有足够的力量,成长到能够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分担那些风风雨雨的那一天,而不是只是做一朵温室里的花朵。
安室透愣了一下,唇角上涌出浓浓的笑意,甚至笑出声来。
“我是很认真的!”毛利兰不满的鼓起腮帮,脸越憋越红,气呼呼的扭过头去不去看那张笑颜逐开的俊脸,就像个赌气的孩子那样,真是的,安室君就不能稍微体会一下人家的心情嘛。
“听到兰这么说,我很高兴哦……”安室透止住笑声,抬手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丝清凉的海风吹进屋内,他的眼瞳里全是柔柔的暖意:“只是兰只要做兰就好了,不要改变什么。”
看着他温柔哄着她的模样,毛利兰垮下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又被他当成小孩子了么!不过,不能再这么被他牵着走了。
“兰,你听着,在这里,你一个人是无法活下去的,这个世界与你原来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在这里受伤流血、持枪犯罪甚至是践踏生命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想经历过那么多可怕的事的你应该已经能够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布雷德,你成功的诱惑了她,可你成功的制服了他吗?答案当然是没有,你差点把自己的都搭进去了,兰拥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在你原来的世界是能治愈一切阴霾的良药,但在这在这个世界是行不通的,那份善良会成为敌人乘虚而入的致命伤。”安室透指尖穿过她柔顺的长发,唇边的笑容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清楚的知道这些的你还能天真的认为自己能有那份勇气坚持下去吗?”
毛利兰咬了咬唇:“没错,安室先生说的我无法否认,但是一味的依靠安室先生,认为每次遇到危险安室先生都会来救自己,这样一直依赖着安室先生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明明我们都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也会受伤会流血也会疼,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你保护自己的我真是太可耻了!明明希望能跟你站在对等的位置上,能再靠近你一点…毛利兰伸手捉住头上的手,沉默片刻,她扬起面庞,明媚地笑着,阳光洒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宛若白莲盛开,她的声音柔如细流缓缓流淌过他的心田:“一个人行走太寂寞了,两个人一起就不一样了,我也想让你能偶尔停下脚步看看我眼里的风景,试着相信我一次怎么样?透!”
这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安室透的紫瞳里露出震惊的波澜,按耐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他眼前映着她娇媚温柔的笑颜,耳边掠过她坚定不移的话语,唇边弥留着昨夜的软香,心在缓缓坠落。
毛利兰,这就是他想守护的女孩,纯粹的坚强,彷佛破土而出的嫩芽般的强韧之美。
“我再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你的想法了吧?”
“是哦!”毛利兰坦然的迎视他柔和下来的紫瞳点了点头。
安室透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叠撑住下颔,他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来是喜是怒:“想好取什么酒名了吗?”
“诶?昨晚的任务我并未完成啊!”毛利兰望着安室透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嘟囔道:“被布雷德罐了那瓶烈性酒后……”毛利兰话音越来越低,因为她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脸色越来越黑,很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rum上报的结果是布雷德死了,而那位先生就这么认可了!”
“是么,布雷德死了么!不过,那位大人还真是随性呢!”毛利兰将目光移向窗外,红蔷薇在阳光下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她突然想起安室透曾说过他养过的那只叫sake的哈士奇,那只曾给予他温暖的狗。绝不会背叛,忠诚而温暖的守护着他,就算有一天为他而死也没关系,怀着这样浓烈的心意的毛利兰握紧了手指,能不能将这些心意传达给他呢?若是能传达到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