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十指抓住盖在头发上的干毛巾揉了揉,移开目光,没有一丝丝微笑,面无表情的低声说道:“谢谢你,还有昨天中午你救了我的事,谢谢你!”
“你这样可不行,侦探先生!”麻花辫女孩微微皱起眉,一脸严肃的望着他,然后,她向他伸出了手,食指轻轻落在他的唇角,在他震惊的表情中,她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弯着眼眸,食指在他唇角画出优美上扬的弧度,温柔笑道:“看,这时候就该这样!”
笑!他曾经也会,各种各样的笑的方式,可自三年前的那一天,笑、眼泪通通都随着那个女孩一起消失在他的世界……
工藤新一将头上的毛巾拉低了一点,稍稍掩藏住那副没有表情的面庞,转向镜子。
“其实昨天在黑色鸟居下,就算我不把你推开,你也能靠自己避开吧!”麻花辫女孩垂下面庞,看着自己的脚尖:“后来我再次回忆当时的情形时,发觉当时侦探先生的脸太过平静了。”
“嗯!”工藤新一抬手摸了摸垂下的发丝:“自我闻到那股臭鸡蛋味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过,你的行动力还真是惊人。”
“是么!?”麻花辫女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扬起脸笑着说:“我自小体质就很棒……”
“就因为那样,所以小学时代在特技那一栏填的是爬树!”工藤新一接过话茬看似随口道。
“不是哦!”麻花辫女孩口吻断然,没有丝毫犹豫,好像是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的那样。
工藤新一对上麻花辫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瞳很平静,静地就像一面镜子,从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清澈瞳孔里,他看不出有丝毫动摇。
“抱歉。”工藤新一拉开盖在头上的毛巾,露出俊美白皙的面容,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微微俯身:“一时间想起了一个人,她跟你很像,是个运动力惊人的家伙……还以为你们会做一样的傻事呢!”
耳畔的气息随着工藤新一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仍旧立于原地的麻花辫女孩突然伸出手扶住洗漱台,以稳住开始发颤的身体,若不是她早已防备,拿出十二分的警惕,刚刚新一那随口一语就能揭开她所有的伪装。现在,她多少能体会那些罪犯在面对工藤新一时的心情了,那种仿佛被凌迟的可怕感觉。
夕阳西下,整片海域被染成血一般的赤红,黑色的鸟居慢慢被潮水吞没。工藤新一单手插在裤袋里迎风站着,墨黑的额发不安的浮动着。
“看你的表情,一切迷题都解开了!”宫野志保走到他身旁,与他并排站着,茶色的发丝扬落在她的唇角,掩去那道漂亮的弧度。
“啊!”工藤新一抽出裤袋里的手,转身往集会室走去:“是时候该拉下帷幕了!”
天空很快黑了下来,星子在广阔的天幕上如坠着的宝石般一闪一闪的散发着柔润的光芒。喧闹的集会室里随着夜色渐浓,慢慢冷却了下来。
怡人的晚风自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散了几分睡意。
“啊,快看,是萤火虫!” 麻花辫女孩趴在窗户前,望着树丛里时隐时现的黄绿色光点,惊喜道地冲毛利小五郎了招了招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毛利小五郎耸拉着眼皮嘟囔一声,拿起那罐兑了纯净水的啤酒罐豪爽的大灌一口。
管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犯困,我先去睡了。”
“啊,我也先回了!” 岛间收拾好自己面前的文件,那些都是有关这座岛上的资料,好多被他用红色记号笔圈起来了,旁边还备注了些什么,看来他为了寻找到岛上的宝藏做了不少功课,只是结果好像看上去并不理想。
大家前前后后的离开了集会室,宫野志保将一杯水递到工藤新一身前。
工藤新一望了一眼水杯,杯子里清冽的液体微微漾起一丝细纹,他确实有点渴了,宫野志保总会在他需要什么的时候及时的将那些送到他面前,真是太令他惊讶了,没想到,她对他的了解竟已到了这种地步,既然灰原她能将他看得这么透彻,为何就不能接受他的思想,那个女孩还在这世上好好活着?
“谢谢!”工藤新一接过水杯,浅抿一口,这是对她的谢意,这三年里他一直对她保持着一份客套的疏离,不,不仅仅是对她,对身边所有人都是如此。
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工藤新一起身走到正盯着窗外萤火虫看的麻花辫女孩身旁,光亮的玻璃窗上映出他俊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