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明白那真是帮大忙了。”小野寺身后传来男性稳重低沉的声音:“你也知道,大部分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又哭又闹又求饶的那种失控的丑态实在让人受不了,虽然小野寺先生你在私生活方面比较糜乱,但在这方面还是不得不称赞你一句。”
不是在讥讽,从对方的话音中小野寺可以明确的感觉到这一点,但也只是这样而已,今夜他的结局无法改变,除非出现奇迹,但是,那么容易就降临在自己身上就不能称之为奇迹了吧!
小野寺的眼睛微微往身侧瞥去,抵在下巴上的手枪又往上顶了顶,令他全身再次陷入僵硬。
“别乱动!”本田绪板着一张脸,另一手突然往上一扬,森白的寒光划过小野寺的脸颊,带走了一丝血珠。
小野寺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伤口流淌下来,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他伸出舌头舔去滑落至唇角附近的血,平静地笑了笑:“今夜注定是一死,还是咬着牙死比较帅气。”
“是么?”julep走到小野寺身前,神情冷峻地望了他一眼,旋即又走到桌子旁自风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布包,然后将布包摊开,一根根体温计大小的银针完全展现在小野寺面前,julep抽出一根银针,再次走到他的面前,将银针举到与小野寺左眼齐平的位置:“小野寺先生死也是分种类的,一击毙命几乎没有痛苦的死;或是受不了痛苦恨不得马上就能解脱的凌迟死亡,不用怀疑,若是你给不了我满意的答案,等待你的无疑是后者。这么说有些失礼,但骨气那种玩意儿或许不适合你,因为,在我取出银针的那一瞬,你的神情动摇了,虽然很细微,但那的的确确是恐惧,你口中的帅气最后将会变成我最开始所说的那种可怜的废物,那么,开始吧!”julep手中的银针往小野寺的左眼逐渐靠近,清秀文气的脸上唇角扬起残忍的弧度:“我稍微有点好奇了,你对疼痛的最大忍受度能够承受几根银针呢?”
小野寺面如土色,脸上汗珠涔涔,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盯住靠近的银针,已经近在咫尺了,他几乎能感觉到银针上的冰冷的寒气,银针的尖端并不锋利,似乎为了加大猎物的疼痛而特别设计成这样,只是想想着被刺穿眼膜的感觉就让他精神几近崩溃。
“我认输,我认输……快住手!”小野寺低吼声里满是惊恐,他的五脏六腑、神经、四肢全部因即将降临在身上的恐惧而不停地扭曲哭嚎。
银针在碰触到他眼珠的那一瞬戛然而止,julep满意的笑了笑,抽回手。
小野寺面部狰狞,全身瘫软在地上,艰难的喘着气颤声道:“麻烦你帮我将桌子上的那个自由女神像拿过来。”
“是打开密室的钥匙么?”julep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自由女神像,用食指四处敲了敲,最后在头的部位停了下来。
“啊,你已经发现了啊!”小野寺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稍稍有了一点点血气:“点三下嘴唇,然后按住左胸的位置。”
julep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暗暗骂了一句。
对于julep投过来的厌恶的眼神,小野寺似早已预料到了,缓缓坐起身,眼角往上提了提,有些无奈道:“所以才叫你拿过来给我。”
一声咔嚓声响起,整张床往旁边移开一米,露出一个通道。
“能让我抽根烟么?”小野寺冲本田绪伸出右手,砸吧了一下嘴:“怎么说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根了,身为一个烟枪,最后能抽着烟死,觉得也不是那么遗憾了。”
本田绪的脸上笼着一层阴影,漠然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根点燃的烟丢了过来,小野寺捡起掉在地上的烟,冲丢烟过来的julep扬了扬手。
“呼……”小野寺深吸了一口,转首望着坐在电脑前的julep:“要我告诉你解析密码的程序吗?”
“不用了!”julep淡淡应了一声,眼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上冷冷的光:“这点程度我还没放在眼里。”
小野寺用恐惧与惊叹的眼神望着julep,片刻后挤出一丝干笑:“真是毫不留情啊,当初设计出那套密码程序时我还挺自豪的,zero里几乎一致认为你们是一群自恋狂,果然是这样。”
“我们具备那样的实力这也是事实!”julep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继续道:“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份资料。”
“我的直属上司,寺尾阁下!”小野寺吐出一口烟:“因为黑衣组织的事尚未在日本曝光,考虑到会造成民众巨大的恐慌,目前还处于完全保密状态。”
“接受你传送资料的对象一直是他本人么?”julep抬起食指抚住下巴,微微皱了皱眉。
“嗯,是哦,那位大人脾气有点古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说疑心病太重,不太相信别人,有些事总喜欢亲力亲为,嘛,总觉得有时候他的谨慎用错了地方。”小野寺抬起小拇指弹了弹烟灰,看上去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