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越来越浓,云被夕阳染成诡异的血红,风中的血腥气引来了无数只乌鸦,黑压压的落满了四周,它们不停扭转着脑袋,却一只也不敢上前啄食血淋淋的美味。
六百米外的一处老旧的钟楼里,双手紧握着单筒望远镜的魁梧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口,突然,自他的喉咙里发出了近似痉挛的声音。
听到他发出的诡异声音,另一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神情一沉,锐利的双眼转向魁梧的男人,此刻他那犹如钢铁般严峻的脸孔上正被浓浓的恐惧所支配,他会露出这种表情完全违反了老者对他长久以来的认识,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就在老者沉思的时候,魁梧男人突然扭转过身,背靠着墙壁,大惊失色的剧烈的喘着气,被抓到了,只是很短的一瞬,那双燃着冰蓝色火焰的死神之瞳就像锁链一样抓住了他的脖子。
伊斯莱收回落向远处的冰冷目光,扬起手臂甩落刀尖上汇聚的最后一滴血,收刀入鞘。
落叶飘进血水里,荡起一圈涟漪,伊斯莱扭转上身,黑色的长风衣一阵起伏,在他转身移步的时候,在他身后的空中传来乌鸦群阵阵的啼啭,无数黑影以惊人之势振翅盘旋,然后俯冲向死尸,疯狂地撕扯着人肉,交织出一幅诡异阴森的地狱图。
“切尔西,你看到了什么?”钟楼里老者向大汗淋漓的魁梧男人提出疑问。
“翁……”切尔西四肢冰凉,他闭上眼睛,努力调节气息,一分钟后,他睁开沉寂下来的眼瞳,转向老者再度发话:“接下来我所说的话,绝不是我夸大其词,不是在捏造事实,更不是在演戏……”
“嘛,切尔西,你特意做这么多铺垫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名为翁的老者挥手打断他的话:“自你的表情上来看,我已经知道你是认真的。”
“是么!”切尔西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抛给翁:“二十六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成了乌鸦的口中餐。”
“等级?”翁拿起单筒望远镜,眼中映出的血腥画面,令他微微皱了皱眉。
“一级「破坏者」两名,「处刑人」两名,二级「骸」三名,三级「刹」七名,一组「葬仪人」,剩下的皆是四级「黑」。”陈述着这些内容的切尔西,与默默听着的翁,两人的脊梁上同时窜起了一股冰冷,空气变得异常凝重。
几分钟的沉默后,翁长长吐出一口气,自落满灰尘的石阶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道:“真是来了一位不得了的怪物啊!切尔西,就这样如实报告给布洛克大人吧!”
古王殿,伊斯莱走进大殿那一刻,所有人都小心谨慎的屏住气,将头埋得更低,恭敬地行了个礼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股气压是怎么回事?好可怕……
负责服侍毛利兰的温妮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是她刚刚在花园里采摘的,正准备送到毛利兰的卧房,这时候,她的脚下似生了根,牢牢拴住了她。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了过来,温妮睁大双眼,紧紧抓住胸前的花束,全身像是在回应什么似的所有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你是负责服侍sake小姐的……”伊斯莱走到她身前,垂眼盯着她手上的红玫瑰。
“温妮……”温妮惶恐出声,话音一出,觉得自己唐突了,急又加了一句:“殿下……”
“嗯!”伊斯莱淡声应了一声:“莫尔说你是这批女侍中综合实力最好的一个,不要让我失望!”
伊斯莱淡淡的一语,却在温妮心中引发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她的斗志一下子被点燃了,眼睛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这座王殿里的女侍们自小就被聚集在这里,经过严格的删选与训练,最终培养成一心效忠于这位王的傀儡,在她们眼里,伊斯莱既代表一切,能够得到他刚刚那一句,温妮觉得是无上的荣耀。
“是!”温妮激动不已的神情瞬间变得庄重,转身对着远去的伊斯莱深深弯下腰。
“啊,先生那无与伦比的力量,每一次目睹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视觉盛宴。”殿外,camus背靠着罗马柱,仰起面庞望着坐在树上的少年,红色的眼瞳微微敛起,唇角高高上扬:“真想再多看几次,啊,几次都不够……要更多,更多……”
medoc半耸着眼皮盯着下面神情高朝迭起的camus,呆呆的眨了眨眼。
“medoc,先生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为什么么?”camus敛去变态的神情,难得一本正经的问道。
“嗯。”medoc抱着曲起的左膝,轻轻晃了晃垂下的右腿,凝视着地面摇晃的树影:“大概。”
“大概?”camus挺直上身,走到树下,高高伸出双臂,然后抓住粗壮的树干,身子轻盈一跃,坐到medoc的身边,偏首盯着他,咧嘴笑道:“能大概知道,这对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关心的甜食控加boss控的你来说是非常非常大的进步了,嗯,不错!”说着camus赞赏式地伸手去摸他的头,却被medoc一把握住手腕制止了。
camus盯着落在手腕上的那只白皙的小手,因为快被捏碎骨头的疼痛,使得他的后背一下子被汗水湿透,他扯出一丝干笑,连连道:“啊,啊,我不碰你,松手,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