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僵立在伊斯莱身侧,自己脑袋一定是坏掉了,竟然会因那次的事而想到要跟这个男人道歉。
手指上的牙齿突然一松,毛利兰急抽回手指,垂在身侧。
伊斯莱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后,身子后倾闲适的靠在椅子上,支起手肘斜撑着鬓角往她看来,半晌,淡漠低沉的话音自弧度优美的薄唇间传出:“你在想什么?回答我。”
不容忤逆的逼问穿透了毛利兰紧绷的神经,毛利兰蜷缩起被他咬过的那根手指,猛地抬起垂下的面庞,迎视着那双冰冻的眸子,怒火正在她的脸上蔓延,忽然,她脸上的神情一松,转首望向窗外,悲伤淹没了她眼里的澄澈:“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肯放我离开?”
咚、咚……伊斯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的身子猛地僵直挺起,冰冻的眼瞳里渗透出异样的情绪,那是害怕的色调,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可呼吸还是好困难,心口的疼痛无可抑制的向全身扩散开来。
死寂,瞬间统治了偌大地餐厅,空气陡然降到冰点,因为来自伊斯莱身上逼人的威压,所有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已经挤到了喉咙口,恐惧像藤蔓一样自脚底往身上疯狂生长。
伊斯莱紧紧攥着的双拳剧烈颤抖着,由于太过用力指节处发出喀哒喀哒的声音,忽而,一股湿润感在掌心蔓延,鲜红的血自指缝溢出。
在静静地默数着时间的众人耳里突然传来一声椅子被撞开的声音。
伊斯莱起身移步,在擦过毛利兰的肩膀的时候停下脚步,他微侧首,那双燃着冰蓝色火焰的眼瞳直逼她的双瞳,用不容置疑的语调冷道:“永远别想!”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自伊斯莱口中化作言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毛利兰的心狠狠痉挛了一下,她闭上眼睛低下头,强压下那股难过的感觉。
在伊斯莱的身影消失于餐厅门口后,餐厅内的氛围骤然松了!
camus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湿巾擦了擦汗水满溢的额头,双手交叉在身前,歪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盯着站在原地的毛利兰,嗤笑一声:“sake,真是搞不懂你脑袋里都在想着什么?”说到这里,camus突然站起身,扬手将手里的湿巾狠狠甩在餐桌上,几步冲到毛利兰身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红色的眼瞳里染上了欲一毁为快的狂暴,他将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怒视着她。
毛利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望着身前的camus,过分平静的神情与camus的暴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抱歉,我永远无法给予你们所尊敬的王想要的,只要我还留在他身边,今天这样的情况就不会有任何改变,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地上的一滴血突然落进camus的眼瞳里,他红瞳猛地的一颤,最后一丝理智也就此崩断,他反手握起桌子上的餐刀直往毛利兰的脖子刺去,面部狰狞地大声吼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扑哧,餐刀深深刺入肌肤,红艳的血喷洒进camus的红瞳里,缓缓滑落。
毛利兰自震惊中回过神来,伸出手颤颤地抓住medoc的手臂,嗫嚅着双唇轻道:“medoc。”
medoc曲起手指握住掌心的餐刀,抬起那双瞪大的黑瞳转向一旁的camus,用锋锐如刀刃的声音道:“够了,camus你喝多了,该去休息了!”
camus双目圆睁,一脸诧异,在情绪稍稍恢复正常后,松开握刀的手,身子一晃,靠在餐桌上,单手撑住桌子以稳住身子,停顿片刻,大步走了出去。
medoc拔掉掌心的刀,丢弃到一边后,半耸下眼睑,又一副兴致索然的模样,他扬臂甩开毛利兰的手,转身往外走去:“这是欠你的,以后再说那种话,杀你的人就会是我。”
medoc离开后,餐厅恢复了平静,贝尔摩德与pertus对望一眼后各自起身离开,转眼间,餐厅里只剩下毛利兰、本田绪、julep三个人,连一直默默旁观的温妮也离开了,直到今天,温妮才算彻底弄清了毛利兰与自己的殿下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没有选择留在毛利兰身边,这是她无声的愤怒。
“啊,camus大人真是个自制力很差的人呢!”温妮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墙上的壁画,手指抵在下巴上,一脸深思的模样,半晌自言自语道:“嘛,我也没有说他的资格。”温妮放下手,垂眼望着隐藏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头疼的低语道:“该怎么办呢?杀了她,王会难过,不杀了她,王还是会难过……”温妮藏去手中的匕首,再次往前移步,偶尔她会狠狠甩甩脑袋,用双手用力击打脸颊,大声嚷嚷一声:“冷静!”
餐厅内,随着camus的离开,本田绪全身脱力的摊趴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