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莱紧抿着薄唇,右脚往后,微微侧身,握刀的右手大幅后拉,左手拇指以及食指抵住刀尖,一时间,壁灯的光芒似乎被印刻着黑红色纹路的刀身所吸收了,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突然寒光一闪,凌厉冷绝的气流刮过丽莎的面庞,发丝疯狂的往后窜去,在这一刹那,寒光贯穿了石块,本该无法破坏的巨石里,优美的刀身赫然深嵌其中,紧接着刀身四周出现了无数裂纹,伴随着裂纹的迅速扩大,巨石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崩塌声。
丽莎机械的移动着脖子,注视着周身似有黑茫茫的杀气弥漫而起的俊美男人,完全忘记了眨眼,这是何等完美的突刺,这足以匹敌炸药的威力的力量委实太过惊人,但很快这种刺激心底深处的恐惧感强烈地转化为更加震荡灵魂的感觉,一种美丽而危险的酥麻席卷过丽莎全身。
地下码头,毛利兰松开手中的铁链落在地上,还没等到站起来,虎尾像一根铁棒一般向毛利兰猛扫过来。
头脑里一片空白,毛利兰被那股强大的力道狠狠甩了出去,集装箱被她飞来身体撞飞,木屑四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老虎仰天咆哮一声,撒开四腿全力向她奔跑过来,毛利兰靠在残破的集装箱上,手撑着地面,剧烈喘着气,不行,力气完全使不上来。
啪嗒,口水自张开的血盆大口里流了出来,毛利兰紧紧闭上眼睛,滚烫的液体洒在她的脖子上,流进她的锁骨。
痛?不,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上来,难道自己死了?
微张的唇上蓦然一热,有什么窜过了她的唇间,发了疯般霸道粗暴地在她口里搅得天翻地覆。
疼,唇瓣被咬狠狠咬破,血水被疯狂的shǔn xī 着,唇上突如其来的剧痛几乎将她的意识抽离了,毛利兰蓦然睁开双瞳,一双冰蓝色的眸子落进她的眸底。
一阵天旋地转,毛利兰瞪大眼睛盯着伊斯莱,被紧紧吻住的唇瓣间发出混乱的声音。
老虎正压在他的背后,利齿咬穿了他的左肩,他的半条胳膊殷红一片,刚刚落在她脖子上的是这个男人的血。
伊斯莱缠住她的舌头狠狠咬了一口后,迅速松开她,反手抽出虎肚子上的长刀,推开身后的老虎后,直起身冷睨着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的毛利兰,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就像是他现在在看的不过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微湿的海风旋绕在伊斯莱的四周。
小男孩自远处的集装箱后探出小脸盯着突然出现的银发男人,优美的额头、秀丽的鼻梁,被鲜血染红的薄唇,在灯光下白半透明皙的肌肤衍生着如似幻梦的银润,是一位比空灵的月色还要美丽的男人。
刚刚那一瞬小男孩看到了,与其说这个男人的速度与刀技令人心神向往,倒不如说完美得让人心生战栗。
血还在不停地自伊斯莱的左肩往外流着,毛利兰自喉咙口挤出一丝伸吟,抬起眼冲他叫道:“你在做什么?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毫发无损的杀了那只老虎,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啪,毛利兰被扬起的右手狠狠扇在了地上,伊斯莱弯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提到自己面前,舌尖缓缓舔去自她唇角溢出的血丝,薄唇扬起渗人的弧度,他的唇若有若无的来回拂过她微肿的唇瓣,低声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毛利兰嘴里痛的近乎麻木,她撇开脸低道:“明知故问。”
浓烈的刺疼感让她觉得自己的头发快要被他生生揪下来了,伊斯莱提起手臂面无表情的将她甩在远处的墙壁上,因为受到外力的剧烈撞击,墙体上的油漆剥落下一大片。
伊斯莱脚下一动,一步一步往她走去,抬脚毫不留情的狠狠踩在她的后背上,话音冷冽的像冰冷的刺刀:“你在这里做什么?嗯?”
毛利兰疼地紧紧蜷缩起身体,经过刚刚那一次撞击,所有的骨头都在发出痛苦的嘶鸣。
殷红的血滴在了毛利兰的脸侧,毛利兰盯着自伊斯莱身上不停掉下的血,咬了咬唇,复杂的心情残忍的折磨着她,这一刻她似乎能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做了,明明可以安然无恙的救下她,却用自己的身体去替她挡下了那一口,他在折磨她吗?不仅仅是身体上,连她的心也放过。
“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伊斯莱抬起脚狠狠踢在她的身上,毛利兰痛哼一声,翻滚进一旁堆起的纸箱里。
毛利兰支着双臂,吃力的撑起身子,牙齿深深刺进唇瓣里,她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无想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与她过人的自制力漂亮地压下了了对他的恐惧,她挺直身体,望着迎面走过来的男人,不卑不吭的扯了扯唇角自嘲的笑道:“我来到这里,正准备不算光彩的逃跑,但是……”毛利兰吸了吸鼻子,无奈的耸下肩膀,她盯着地面,紧紧握紧双拳,压下喉咙口的哽咽:“但是,失败了!”
从自己的嘴里承认自己的失败,毛利兰觉得心口像是在被无数根针在扎,痛得她想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