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古王殿里,毛利兰自睡梦里惊醒,睡衣被汗水湿透,在梦里见到的可怕影像依旧鲜活的存在于脑海里。
安室透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肩上的伤口目不忍视,吹过他的暮风里满是浓郁的血腥味。可他依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微微扬起的淡金色额发下,那双望向自己的紫瞳温柔而坚毅。
“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温雅的声音将毛利兰拉扯回了现实,伊斯莱坐在床边,一手抚摸着她濡湿的脸颊,将眼睛凑了过去,紧紧盯着她盈满泪水的双眼,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低声问道:“你梦见谁了?”
毛利兰双唇颤动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她将下唇咬到苍白,也无法抑制心口的疼痛。
一只大手突然遮住了她的双眼,在完全黑暗的视野里,毛利兰无法看到那张苍白俊美的面庞。
伊斯莱上身前倾,薄唇落在她的耳畔,压抑的喘息声传递了过来,伊斯莱一手抓住心口的位置,微侧首,突然张口狠狠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剧烈清晰的疼痛从他的牙齿下飞快的蔓延到全身,毛利兰僵住片刻,抬起手阻止伊斯莱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
伊斯莱移开遮挡在眼睛上的手的一瞬,用蛮力将她压制回了床上,脖子上的疼痛依旧在不断加深,毛利兰承受不住的叫出声。
“疼?”伊斯莱松开牙齿,却没有移开,他将脸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压着嗓子问道:“现在你的眼泪是因为哪种疼痛而流?是梦里的那个男人给你的?还是我?”
毛利兰粗喘着望着天花板上映出的蔷薇花影,脖子上有什么在流淌下来,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你的疼痛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能让你品尝到,可我的疼痛只有你一个人才能给,也只有你才能止住它的疼痛。”伊斯莱牵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处:“是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变得那么脆弱?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它的脆弱还在一天天加深……兰,听过吸血鬼的故事吗?”
毛利兰被他按在心口的手指收缩起,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嗓音干哑的轻声问道:“吸血鬼?”
“嗯,据说吸血鬼是靠吸食深爱的人的血才能得以生存下去的生物,若我是那种可悲的生物,我想直到将你的血渴求怠尽为止是无法获得满足吧。”伊斯莱一手搂上她的腰,用力抱紧她:“我就是那样无可救药的爱着你……”
“你是在撒娇吗?”
“不,虽然不愿意承认……”沁凉的薄唇轻轻吻着刚刚遗留下的咬痕,伊斯莱的嗓音变得温柔:“但这种感觉就是吃醋吧!”
身上陡然一轻,伊斯莱已从她身上起身,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出门了,今天会早点回来。”
白色的纱帘随着湿润的晨风轻舞飞扬,毛利兰眨了一下眼睛,抬起手指拂过脖子上滑下的液体,然后放置在眼前,血?不是……
伊斯莱随手关上门后,垂着面庞停留在原地。微卷的银色头发散落了下来,掩盖住了他的神情。
他知道她梦见了谁,看着床上身处梦靥的她,不停地叫唤着零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心,像爆炸了一样,变得支离破碎,每一处从裂缝里孕育出的疼痛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很痛……
眼泪从她的眼眶不断的流淌下来,无法阻止,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心口造成的疼痛,那是他无法企及的领域。
他咬了她,狠狠的咬进她的肌肤,笨拙地试图用她身体上的痛盖过她心里的痛。
他成功了吗?不知道,眼泪不知道何时流淌了下来,滴落在她的肌肤上,随着心变得越来越脆弱,自己的泪腺也变得奇怪起来……
“先生!”守候在门外的camus恭敬地弯下腰,请示道:“今天的行程是……”
“去pertus的研究所。”伊斯莱松开依旧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转身往外走起。
pertus的研究所建造在了离古王殿不远处的河流边,椭圆形的三层白色建筑,庄重而壮观,四周开满了白色的小花,风一吹波浪般的漾荡开来。
在地下室的玻璃水柱里,仕顿·菲尔的尸体漂浮在半透明的液体里。
伊斯莱走到玻璃柱前,一手按在玻璃上,猛然握紧成拳,重重击打在上面,液体猛烈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