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自己是在为死而活,那种心情现在的自己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到。
“在想什么?”罗拉走到安室透的身边,靠着墙壁抱着膝盖坐下:“刚刚你的神情有一点点怀念。”
“在想曾经的自己,很奇怪吧,明明没有任何记忆,却能感觉到当时从上面跳下来的心情,比起杀人,或许自己更渴望被杀吧!”安室透拇指扣进长裤口袋里,后背倚靠着墙壁,长叹了一口气:“过去行尸走肉一样的自己,构成心的核心也是空的,就像一个无脸怪一样,可以戴上任何面具完美的演绎着任何人,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的性格的呢?”
“我啊,若不是那天在这里遇到透,是无法下定决心接手家族的吧,因为……”罗拉苦笑一声:“mafia做的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但是我想再遇见你,这种迫切的心情让我选择了将自己染黑,这样才能在同一个世界再见吧!所以,我觉得一个人的性格是经历过一些事,遇到过一些人慢慢形成的,透一定也是遇到一些人,遭遇了一些事,才有了今天的透。”
“嗯!”安室透抬起头望着那轮月亮,罗拉之所以能从自己脸上看到怀念的神情,那是因为现在那种为死而活的心情已经不在了,没错,只有不复存在的东西才能用的上怀念吧,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是为什么而活呢?
“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都可以找到替代的东西,人际关系也好,才能也好,同伴也好,甚至连自己的敌人……总觉得这样的世界让人厌恶啊。”安室透话音顿了顿,垂眼凝视着地面:“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被其他所取代。”
罗拉心口猛地绷紧,几近是无意识地她想到了安室透口中唯一的东西是指什么。
安室透侧首将目光凝在罗拉的脸上,带着某种恶意,弯唇问道:“罗拉的心里一定也有那种无论如何也不想被替代的东西吧!所以才这么执着。我改变了你,可又是谁改变了我?即便是没有记忆,我也可以确定那个人不是罗拉。”
“所以罗拉这个人在安室透的世界里会被其他什么所替代的么?”罗拉嘴角含着苦涩的笑容,将下巴搁在手臂上:“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啊,所以,拜托你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感觉心都疼了。”
“抱歉!”安室透收回目光望向星子黯淡的夜空,迎面吹来的风有点凉:“你打算就在这里这么待着吗?”
“不行吗?”罗拉的话音含着隐忍的哭腔。
安室透脱下自己的外套,弯腰披在她的肩上:“不。”
就在这时安室透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显示出的陌生的号码时,安室透的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电话接通了,果然如安室透所料想的那样,是尾崎真的嗓音。
「好久不见,啊,确切来说也就几天不见。我还记得最后一次看到你,你对着手机里的美女发呆的模样,真像是一只发春的野狗。」话筒里传来尾崎真轻浮的笑声。
“啊,不知最后那块千层面是不是很合你的胃口。”安室透唇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知道那个‘克里斯’是我易容的?」尾崎真的话音听上去一点也不惊讶。
“真的克里斯是很讨厌烟味的,这么低级错误你是故意犯的吧,想着即便被发现也无所谓,毕竟我们现在算是半个同盟。”安室透挑了挑眉:“从我失忆的那天开始,你便一直在附近监视我,不是么?”
一旁的罗拉听到这番话后疑惑的望向安室透。
「这是上面指派的任务,嘛,但愿后天之后就能结束了。bourbon,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angel来了,啊,真是成长为一个大美人了」。
话筒里传来急促的忙音,安室透握着手机的手迟迟没有移开,她来了,真的来了!
“透?”罗拉站起身奇怪的望着像是化作一尊石像的安室透:“透?怎么了?是谁来的电话?”
心口飞快的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了,安室透慢慢移开耳边的手机,唇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起。
“透?”罗拉愕然的望着那双转瞬间充满生机的淡紫色眼瞳,那里似有无数紫花在他眸底齐齐绽放,美丽地让人心慌。
“是fbi的那位朋友。”安室透随口敷衍了一声:“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一方面想从我身上查出黑衣组织的线索,一方面也想找出贝尔纳茨家的犯罪证据,但是同时在某方面我们又算是同伴,我跟他之间还真是奇怪的关系,不是么?”
罗拉点了点头:“那是因为你们有相同的目的,才能维持现在这种相对和平的关系吧!但是后天的婚礼不邀请他出席好吗?”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罗拉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当然可以。”
“那位叫伊斯莱·泰丝夫兰的男人会出席婚礼吗?”
罗拉心口一沉,半晌,点了点头:“早上收到的消息,已确定黑衣组织的那位先生会出席。”
“那就对了,你觉得工藤新一能心平气和的跟黑衣组织的老大坐在同一个宴会厅吗?”
“那透呢?”罗拉紧张的望着他:“透该如何面对他?”
“大概会……”安室透低垂下面庞,偏长的额发盖住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