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再一次变化——
湛蓝的天空,金色的银杏叶,碧绿的湖水,色彩分明而和平的世界与之前只有红色、黑色的地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茶发女人自口袋里拿出了ok绷贴在了少年的脸颊上,微笑着跟他告别。
“老师,艾莲娜老师……”安室透站在远处看着茶发女人,在他坠入地狱后第一缕射进来的微弱的光,虽然只是星星点点的光芒,却非常非常温暖。
眼前的世界像拼图一样崩落,呼的一声掠过耳畔,安室透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车窗外粉白的樱花簌簌的落了下来。
rum将手里的资料丢给了后座十七岁的自己,在黑衣组织里rum的神秘度仅次于那位先生,是个性格怪异的人,这样的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跟他打交道。
「你的剑道是chivas教的,与他近身战对你很显然不利,bourbon我劝你还是重新计划一下,这种攸关生死的任务还是慎重的好,我可不想待会进去替你收尸」。
「不,我想让他知道,他的弟子可以出师了」。
画面一转,月色下赤红的血沿着刀尖掉落在地上,又一缕黯淡的光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樱花疯狂的扑向脸庞,安室透眯上眼睛,耳里传来小女孩稚嫩而温暖的声音。
一片绚烂的浅紫色花海前,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正垫着脚尖轻抚着十七岁的自己的后脑勺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大哥哥不悲伤哦」。
“兰!”安室透望着小女孩低喃出声。
小女孩突然松开了手往他望了过来,晶亮的大眼睛里映着紫藤花的花影。
「想起来了吗,你所有的记忆?」。
安室透眼神温柔:“嗯,全部!”
「或许忘记了会比较好」小女孩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的悲伤。
“大概你说的是对的。”安室透按住胸口,那里沉重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还真是尽是些不好的事,包括了伊斯莱毁了他们一家的事也全部想起来了,但是——
“但是,与兰第一次相遇,然后再一次的相逢,与你一同走过的每一个瞬间足够温暖,我想记起有关兰的一切,所以……我并不后悔记起。”
砰,画面像镜子一样粉碎,在极速崩塌的世界里,幼年的毛利兰冲他明媚的笑着。
世界又归于了黑暗,有声音隐隐传了过来。
安室透眼睫颤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天花板上的灯散发着明柔的光芒,虽然不刺眼,但安室透还是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几秒后,这才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亮光。
“零!”毛利兰松开抚在他额头上的手,脸上紧绷的神色缓了下来:“烧总算退了!”
安室透抬起手背抚在额头上,因为记忆一下子恢复的关系,大脑里乱成了一团。
“是做了什么么?”毛利兰握住他搭在额头上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伸手替他揉着额头。
“嗯,各种各样的……”安室透侧过脸望着眼睑下生出浅浅的黑眼圈的毛利兰:“也见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你照顾我多久了?看上去憔悴了这么多。”
“我没事,精神满满。”毛利兰曲了曲手臂,不以为意的笑着:“零想吃什么,我去端过来。”
安室透往床里面挪了挪:“陪我睡一会儿。”
“嗯!”毛利兰侧身躺在安室透身边,她的手紧握着他的。
安室透侧过身来拥住她。
“快躺好,你这样伤口会裂开的。”毛利兰将安室透又按了回去:“再这样我就不陪你了。”
安室透反手握住她的手,沉默笼了下来,几分钟后安室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不会乱动了,所以不要再监督我了,兰,我唱歌给你听吧,但是条件是乖乖的闭上眼睛。”安室透的嗓音还有些干哑,却依然醇厚。
毛利兰惊讶的望着他,已经十几年没听过零唱歌了,感觉上次听他唱歌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尽管不明白安室透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很期待的闭上了眼睛。
歌声响起,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毛利兰很快就听出了是《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