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忆主动从普拉萨德手里接过来,将东西摆在他桌上,然后笑眯眯的问:“可以坐下来吗?”
段自毓抬头,微笑:“你是商小姐的朋友吧?”
云忆立即坐下,对他直点头:“我叫付云忆,跟她从十来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昨天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你也是想要保护她。”
他的善解人意,赢来了云忆的好感,她马上问:“你为什么会想要找木棉呢?”
毕竟,如木棉所言,国内年轻的有资历的大提琴家太多,不差她一个,何必非得是她?
段自毓听罢,白皙的脸颊溢出一丝淡淡笑意,他说:“别人是在演奏,而她是用生命在歌唱。”
即便如云忆连乐理都不通的人,在听到他的话以后,也是深有同感,“我想,我明白了。”
段自毓又说:“商小姐是我见过的,极少有此天赋的人,虽然她中途荒废很久,但在我看来,这也许不是一件坏事。没有被太多的条条框框束缚,反而能够天马行空,任意发展。这也是为什么,昆托先生会如此钟意她,将和她的合影,摆在他的书橱内。”
正也因为此,段自毓注意到了这个叫商木棉的女人,并且不远万里从国内追到这个地方。
云忆一手拖着腮,叹息道:“可是她现在根本没这个心思啊!”
段自毓望向坐在门口的木棉,“她还有真正的走出伤痛,等她走出来了,也就会知道,只有她热爱的大提琴,才能帮她抚平人生斑驳。”
云忆有种错觉,别看只是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但他好像很懂木棉,认识她很久的样子。
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得到其它答复了,段自毓起身,说:“我的飞机是三个小时后,我的名片上有我电话,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就在他离开之际,木棉叫住了他。
她将一张手稿递了过去,在段自毓诧异的目光下,她说:“送你的。”
他接过来,“这是你作的?”
“嗯。”
段自毓笑了,将手稿收好,“再见。”
望着他远处的背影,付云忆一个劲的叹气:“木棉,你亲手把自己的前途给推出去了呢!”
木棉不在意,“像昆托先生那样,不拘于地点和形式,在哪都可以演奏,我就觉得很好。”
云忆瞪她,“行行行,你有理,你最有道理了行吧!”
普拉萨德这时出来,笑着说:“不管去不去波士顿,咱们也得把饭吃了吧。”
云忆失笑,过去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姐姐做的饭最好吃了!”
普拉萨德笑:“那就多吃点,走的时候,我再给你带一些干货。”
“呀!谢谢姐姐!”
回过头,她朝木棉得意的一昂下巴,木棉也笑了,和她们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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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云忆回国了。
离开时,她没让木棉送她去机场,拉着她的手,不停要她照顾好自己,然后,红着眼圈拖着行李就上了出租车。
“云忆?云忆?”
普拉萨德从店里追了出来,出租车刚好离开。
“怎么了?”木棉问。
“唉!她怎么就走了呢……”普拉萨德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行字——密码是木棉的生日。
普拉萨德的眼圈微微发红,“这是我在枕头下面发现的,你说这姑娘……”
木棉认出了那张卡,云忆曾在她面前炫耀过,说是袭垣骞给她的……
她眯起眼眸,凝向远处,那里早已没了出租车的影子。
木棉回身,对普拉萨德说:“既然是他给的,那就收下吧。”
比起接受,施与更能使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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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在这里的日子愈发的平静,和普拉萨德也是相处极为融洽。
自从有了她的到来,普拉萨德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每天都在她的琴声与忙碌中度过,日子充实而又有了期望。
天气越来越热了,为了能让木棉舒服一些,普拉萨德特意去买了空调,又将房间重新装饰一番,像婴儿床之类的东西,也都陆陆续续的添了进来。
晚上,普拉萨德会坐在门口给还未出世的小婴儿缝制衣服。她常说,手工缝制的衣服才是最好的,那时候,她女儿的衣服,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直到这时,木棉才知道,她曾有过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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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木棉和云忆视频,她兴奋道:“木棉木棉!你又上新闻热搜了!”
木棉兴致缺缺,“哦。”
“也不知道是哪个游客把你在这里的照片发布到了网上,我之前也没太在意,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把他们拍到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再次掀起了关于你的热潮!”
木棉听着好笑:“我又有什么好关注的?不过就是一个过气的明星……不,我连一个明星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一个网络红人、一个不成熟的音乐人。”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云忆说:“自从你离开以后,袭垣骞摆平了所有关于你的流言,而且,你和连哥的故事也被人写在了网上……很多人在知道真相后,都发贴说,很后悔当初没有搞清事实,就说了许多伤害你的话。”
木棉听着,目光愈发沉了。
“还有啊,朱哥的便利店也红了呢!”
听到朱哥,木棉才表现出亲昵,失笑道:“真的?”
“嗯!他当初保护你的视频被人翻了出来,现在可是优秀男闺蜜的代表性人物呢!每天都有好多记者和粉丝去他的店里,想要挖出些你的消息!哦对了,朱哥已经有自己的粉丝群了,叫什么‘猪猪乐园’!”
木棉听着直发笑,“这的确是朱哥的风格,那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有人正在追他,长得还挺漂亮!但朱哥说,不想那么草率就答应,想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木棉听着更乐了,有感而发道:“听到他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当初,她还真的因为记者的事,对朱哥很抱歉呢。
云忆语望着她说:“木棉,我们真的都很挂念你。”
木棉没说话,她也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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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尼泊尔已经很热了,木棉减少了晒太阳的时间,大多都会坐在店里,写写谱子,拉拉琴,也是惬意。不时会有从国内慕名来的游客,想要找她合影签名,她也都大方应允。
她想,日子要是就这么过下去,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恩赐。
日头正高,普拉萨德催她去午睡,木棉才刚起身,就有客人进了门。
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她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人,登时就愣了。
梁琨静走进来,径直坐在靠门边的桌子上,普拉萨德不认识她,很热情的上前招呼。
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木棉过去,说:“我来吧。”
虽然没有问过木棉,但是这么久以来,不停的有人过来找木棉,还有媒体记者联系她,普拉萨德就猜了出来,木棉之前的身份铁定不一般。
她笑笑,送来一壶茶就离开了。
木棉坐下,目光抵向木窗外,“什么事?”
梁琨静的视线却一点点落在她的小腹上,缓缓的,她说:“孩子怎么样?”
木棉好笑的回眸,“我不认为,你我的关系已经熟到了会问候彼此。”
梁琨静倒也直接:“我不是在关心你,你只是在关心他的孩子。”
这么多天,她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他,那感觉,熟悉得有些残忍。
“挺好的。”木棉说。
梁琨静点点头,倒了杯茶,轻轻喝一口。
沉默之后,又说:“这是清和的孩子,等他出生以后,连家人就会来接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