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结结巴巴的道:“她、她是我妹妹。”
说到此处,红月又抬眼看向王锦锦。
她脑子飞速的转,就想着王锦锦年纪小,好求情。于是她哭道:“五姑娘,红雨也是无心之失,你千万不要告诉大奶奶,不要告诉二奶奶啊!”
王锦锦这时躲在蓝烟身后,和稀泥道:“你与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我都还没看他们在干什么呢。”
这话把红月噎住了。
也是,五姑娘才七岁,什么都不懂,她总不可能去解释说红雨在跟福儿通奸吧。
红月不说话,蓝烟却皱眉道:“你妹妹如此糊涂,你怎不拦着?跟着四公子,说不定哪日就被收房了,不比配个小厮强?!”
闻言,红月登时苦笑出声:“蓝烟姐姐莫不是在说笑?四公子在王家什么地位,你我都心知肚明,跟着他,只有熬成嬷子一条路!”
蓝烟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开口,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若是旁的公子,被收房那就是野鸡变凤凰,若再混的好些,升个姨娘当主子也不是不可能;但跟着萧秋年,那可真是一点儿指望也没有了……
王锦锦年纪太小,蓝烟不可能把这事儿说给她。在场她级别稍高,于是只有她来拿主意。
蓝烟对秀柳招了招手,对她言道:“你先去问问二奶奶的意思,若二奶奶让我们告诉大奶奶,再去禀告不迟。”
秀柳“嗯”了一声,忙不迭的跑去琼芳苑。
秀柳才离开不到半刻钟,红雨与福儿就从倒座房里走了出来。那福儿正在整理腰带,不知道凑红雨耳边说了什么,逗的红雨掩嘴发笑。
红雨笑着笑着就看见了屋檐下跪着的红月,随即笑意僵在唇边,身子也发抖起来。
福儿也看见了冷若冰霜的蓝烟,和一脸懵懂的王锦锦。
蓝烟扫了他们一眼,呵斥道:“傻愣着干么?”
两人顿时吓的屁股尿流,两股战战的与红月跪在一起,抖如筛糠。
蓝烟退开两步,也是瞧不起通奸的下人,她冷冷道:“可别跪我,我也是伺候主子的下人罢了。”
那福儿看了眼王锦锦,发现是府里的五姑娘,才七岁,应该不懂事。于是抬起脸,对蓝烟颤声道:“姐姐,咱们做下人的都不容易,这次能不能通融一二,保证以后都不敢了……”
蓝烟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这事儿若隐瞒不报,我等便是连坐之罪。运气好挨些板子,运气差,便是连命都丢了,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姐姐,你就通融通融吧……”那福儿也是个大胆的,从怀里摸出一吊钱便要塞给蓝烟,挤眉弄眼。
蓝烟一直将紫竹的下场引以为戒,二奶奶的手腕她可是知晓的。
故此,蓝烟根本没有收钱,反而义正言辞的道:“你简直放肆!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非但不愧疚,还想要疏通贿赂于我,居心何在!?”
福儿以前在大公子面前算个红人,可如今大公子出门游学去了,他便没了靠山。没想到五姑娘跟前的丫鬟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任他左右逢源,一时间也没主意。
红雨只伏在红月肩头哭,也不知是悔恨还是害怕。
便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却是一身狼狈的萧秋年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食盒,扫了眼院子里哭哭啼啼、跪着的丫鬟小厮,不悦的拧起剑眉。
王锦锦见状,忙屁颠颠的迈腿跑过去,朝他扬起笑脸:“四哥!”
萧秋年冷峻着面孔,破天荒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音色十分低沉,带着少年期特有的粗嘎,冷漠近乎无情。
王锦锦还没反应过来,萧秋年便冷冷的从她身边走过。
王锦锦看着他背影,心想:真是个怪脾气的小孩啊!
这时,红雨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膝行而来抓住萧秋年衣摆,哭喊道:“四公子,你帮奴婢求求情吧……奴婢……奴婢……”她一咬牙,脱口而出“奴婢并不是与福儿哥通奸,我们是真心相爱!”
福儿眉头一皱,却不敢反驳。
他与红雨心知肚明,这只是为了保全性命的下下策。
王锦锦仔细看着萧秋年神色,以为他会震惊,却没想到,那家伙出乎意料的镇定。
他道:“此事你们自己去找大奶奶。”
“可是四公子……”
萧秋年仿佛根本不在意他院子里的下人,不等红雨说完,便进了主屋。
王锦锦摸着下巴想,这萧秋年他压根儿不明白“通奸”的意思吧!
便在此时,秀柳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个眼生的粗使婆子。
她附在蓝烟耳边说了几句,蓝烟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随即道:“你们不必在这里跪着了,大奶奶传你们去宝堂斋问话。”
三个下人大眼瞪小眼,磨磨蹭蹭的站起身,随即跟着那几名粗使婆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