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心头咯噔一声,她双手握成拳,咬牙道:“姐姐,我还是叫你一声姐姐。当时众目睽睽,那么多丫鬟下人都瞧见了,你大可问问他们,是不是你与我争执后,推了我?!不管你有没有害我孩儿的心,可你推了我,是事实!”
“放你妈的屁!”李氏破口大骂。
“闭嘴!”老太太沉下脸,嘴角下垂,随手指了一个婆子:“当时什么情况,你来说!”
那婆子大惊失色,战战巍巍的站了出来,往地上一跪,大呼道:“老太太,老奴不敢有半句虚言,当时老奴就在黄姨娘身后走着,便听黄姨娘和三奶奶起了争执,似乎是因为谁让路不让路的原因。后来黄姨娘站着没动,三奶奶就很生气的从她旁边走过,然后……然后三奶奶好像撞了一下黄姨娘,黄姨娘就倒在了地上,血也流出来了,可怕的很……”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胡说八道什么!”李氏气急,站起身抬腿便狠狠踹那婆子心窝,“我没有推她,这些下人都在胡说!老祖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老太太呵斥李氏先不要说话,随后又问:“当时还有谁在场?”
话音落下,人群中一片寂静。
随即,便见一个面生的丫鬟,颤巍巍地伸出手,声如蚊呐:“回老太太,奴婢当时也看见了。”
老太太微微一蹙眉:“你是哪房的?”
那面生的丫鬟福了福身子,说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是周姨娘院子里的。当时奴婢从那里路过,远远便听见三奶奶和黄姨娘有口角之争,他们为何起争执,奴婢不知道,说了什么,奴婢也听不清。可奴婢却亲眼看见三奶奶推了黄姨娘一把。这件事三奶奶还是不要否认了,毕竟青天白日的,那么多人看着呢……”
李氏一听这话气的七窍生烟,他指着那丫鬟,尖声叫道:“哪里来的贱婢污蔑我!我要是推了黄姨娘,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黄姨娘擦了擦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也已经害死了我的孩儿,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雷来打你呢?”
“你!”李氏语塞,只觉得面前哭哭啼啼的黄姨娘陌生的很,以前那个软弱的,任她揉圆搓扁的黄姨娘,早就不复存在了。
黄姨娘看了眼她,只道:“姐姐,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如此恶毒了,你害死了我的孩儿,我尚且可以忍受,可有件事我不得不说……”她擦了擦根本就没有的眼泪,抬起眸子,盯着李氏,“可你不该去害风哥儿和兰姐儿,虽都是隔房庶出,可到底也是王家的子孙,难道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李氏听见这话完全愣住了,一旁的王听荷也义愤填膺的站起:“黄姨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这么多年,我与二妹三弟关系要好,不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以挑拨的!”
“对啊。”一旁看热闹的徐氏也连忙帮腔道,“两人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去坑那两个小孩干什么呢?黄姨娘,你怕是糊涂了。”
黄姨娘道:“我怎会糊涂呢?四奶奶,我实话告诉你们吧,那日,我无意间在墙跟脚下发现了一包被掩埋过的药渣,经过大夫检查后,发现是可以致人迷幻的毒药。这种毒药药性强烈,服用几个月就会神志不清,变成一个疯子。你们想想,三奶奶既然对我腹中的孩儿如此恶毒,那这见不得光的下毒之事,一定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老太太眉头一皱:“荒谬!”
“这……这怎么可能?”一直不说话的周姨娘终于站了起来,有些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女,“黄姨娘,这事千真万确吗?那……那药渣是在哪里挖出来的?你能叫人带去看看吗?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好人。”
黄姨娘当即说出地点:“就在湖光水榭那堵墙的槐树后面。”
老太太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对身边的凤梧说:“你带几个人去查看。”
王锦锦听到这个地名,心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与刘氏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刘氏身旁的张嬷嬷有些紧张道:“二奶奶……”
刘氏摆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疑。
过得片刻,凤梧走了过来,她身后的丫鬟捧着一堆一堆的土壤,说道:“老太太,奴婢在那地方的确发现了掩埋药渣的痕迹,经大夫检验,这的确是让人精神错乱的毒药。”
黄姨娘瞪着李氏:“姐姐,你还有何话说?”
李氏横眉冷对,大声反驳:“放你妈的狗臭屁!我再说一次,我只克扣了你的吃穿用度,并没有推过你,更没有去下药害过兰姐儿风哥儿!老祖宗,你好好想一想,我的院子离那埋药渣的地方隔着那么远,不仅如此,我和周姨娘又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去害她?那地方离明珠儿的院子最近!要怪也应该怪刘若阑!”
“娘!”王听荷瞪她一眼,觉得她这样胡乱拉人下水的做派太不对了。
然而周姨娘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她立刻便道:“三奶奶,这话你可不要乱说,二奶奶和我情同姐妹,关系甚笃,她怎么可能害我儿女?!”
黄姨娘说道:“周姨娘,大夫反正就在这里,不如让大夫给风哥儿他们瞧瞧,是不是喝了药渣那种毒药!”
久久不语的林氏,轻轻咳了咳,对老太太低声道:“不如就让大夫好好瞧一瞧吧,是非曲直自有辩解。对就对,错就错,王家定然不能留有那满心阴谋诡计的人。”
老太太一想也是,便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