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各封地的王爷,还有各州县衙门,都要厢兵驻守,京城十万禁卫军更不能轻易调动,毕竟皇城也需要保护。如此一来,征兵便迫在眉睫。
王锦锦知道征兵的事儿,还是在她生辰那天。
这天天气晴朗,她早早便拉着萧秋年外出闲逛,在东路吃了她最喜欢的云吞面,便在街口瞧见了征兵启示。
一户出一男丁,十四岁到四十五岁,要是没人就抵押六十两的银子,又或者拉牛马等东西抵押。
有几个家中只有一个男丁的,又给不起牲口和银子,便哭成一片。
王锦锦看得暗暗咂舌,用手肘捅了捅萧秋年,说:“这点四哥你不用担心,反正不会轮到你。”
她见萧秋年沉着脸不答话,以为他在担忧,忙又说:“放心啦四哥,花钱的事儿有我。”
萧秋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只是王锦锦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吸引,没有注意到。
但见街上来了一群人高马大的士兵,个个穿着光鲜,腰佩宝剑,当首的提着铜锣,敲一下大声喊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凡年满十四,四肢健全,五官正常之人,皆可前往兵部衙门报道。录用者,军饷每年二十两,表现优异者,更可升伍长、百夫长、偏将、校尉……”
围观人群中有多嘴的问:“杀了莫顿,能当大将军嘛?!”
当首的士兵答道:“你要真有那本事,皇上封你当个异姓王都有可能!”
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有几个热血的便跑去兵部报名去了。
又有人窃窃私语问:“万一死了咋办?”
“能咋办?运气好帮你把尸体弄回来,运气不好死哪儿都不知道。不过朝廷会发抚恤金,听说五十两银子,还有许多大米布匹和盐。”
“哟,五十两,那也不少啦。”
“可不是么,省着点可以吃十来年了。”
王锦锦听了一会儿,觉得唏嘘,便拉着萧秋年走了。
今天她就年满十二了,而萧秋年十八。
王锦锦感慨的对萧秋年说:“四哥,有钱真好,有钱就不用去边疆卖命了。要是人人都不是穷人,这也就没有那么多从军的了。”
萧秋年脚步一顿,却反问道:“如你这样想,突厥来犯,谁又来保家卫国?”
王锦锦一想也是,便没有反驳。
只是她站在家人的立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亲人去战场的。虽然她从未经历战争,可战争有多残酷,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
两人在临河楼吃了顿饭,便要回家。
但走到王家门口,萧秋年突然对王锦锦说!:“我想起还没有给你买蛋糕,锦锦,你先回府吧。”
王锦锦皱了皱眉,道:“不用啦四哥,一次不吃也没关系。”
而且那饼,真的不是很美味。
“不行,每年的规矩,不能变。”萧秋年难得坚持一次,而他坚持的事,就无法改变。
王锦锦无可奈何,只好先回去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快入夜,萧秋年才回来。
萧秋年将油纸包的饼递给王锦锦,不等王锦锦说话,便道:“我有事要去一趟宝堂斋,你先回吧。”
王锦锦拉着他衣袖,奇怪的问:“四哥,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你都要和我上房顶看星星和月亮的!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去大伯母那儿?!”
她不等萧秋年开口,又说:“方才你到底去哪儿了?买个饼要这么久?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好骗呢?”
萧秋年拍了拍她手背,沉声道:“不要胡思乱想。”
“四哥……”王锦锦眼神突然瞧见他右手拿着的一张纸,抬手便去抢,“那是什么?”
可她想要从萧秋年手里抢东西是异想天开,非但没抢到,萧秋年还顺势甩开了她,转身大步离开。
气的王锦锦只能原地跺脚:“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