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晋王修建在戈壁上的院子,萧秋年才反应过来那黑袍人说“第一个驯服成功”的意思。
只见院子里躺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看穿着,正是一同前来的燕云十八骑之一。
他牵马走进院子,便受到了一路的注目礼。
过了一会儿,年迈的老管家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本子,拿着一支笔,问:“萧秋年是吧?马叫什么名字?”
萧秋年答道:“腾云。”
老管家看了眼腾云的四个蹄子,脸笑的像一朵菊花:“这名字好,贴切。”他又看了看腾云的毛色、体型,还想上前摸一摸马鬃毛,可腾云却敏感的往后退,不要他碰。
“是匹好马。”老管家竖起拇指,“品相也是老夫这么久以来见过最好的,你好运气啊。”
萧秋年不做声。
他只是疑惑,之前黑袍人说,如果不能驯马成功,那人就永远不用出来的意思。
思及此,他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两个伤者。
老管家看他似乎有疑惑,一边在本子上记录马匹名字,一边笑眯眯的说:“连野马都驯服不了,如何替王爷办事?”
“他们已经服用了丹药。”
老管家虽然笑着,但笑容却凉飕飕的:“谁说服用的丹药,就一定是被毒死呢?”
萧秋年顿时了然,再看向两人的神情,却已经是无悲无喜了。
“好了,你拿着牌子去后边的小院子里领东西吧。”老管家递给他一枚玉牌。
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隶书的“壹”字。
萧秋年蹙眉,警惕的问:“什么东西?”
老管家笑了笑:“你明天用得着的东西。”
萧秋年也不爱废话,既然如此,那就去后院看看好了。
他将腾云带去马厩吃草喝水,便拿了牌子往后远走。越走他越觉得这院子修建的奇怪,左右都有回廊,中间又是一个大池塘,池塘没有鲤鱼,养的是蟾蜍和水蛇一类的动物。
等绕过池塘,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廊桥,桥下没有水,是一排一排的房屋,四面紧闭,没有门窗。
他来到后院,院子外面又站着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看了他的牌子,便带他进屋,一进屋,萧秋年就看到了琳琅满目的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甚至一个柜子上,还摆满了孔雀胆、鹤顶红等毒药。
萧秋年不说话,等着那黑袍人解答。
黑袍人没想到他如此沉得住气,忍不住道:“怪不得能拿到‘壹’字牌,年纪轻轻,定力不俗。”
他抬手一指那些武器,道:“选一样,作为你明日保命的东西。”
“明日?”
黑袍人阴测测的一笑:“你该不会以为驯服一匹马,就这么容易加入燕云十八骑了?明日一早,会有人带你去试炼之地,能不能活着出来,还要看你的造化。”
萧秋年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了握。
看来,晋王的野心不小。
他扫了眼那些武器,也不知明天面对的是什么状况。走到一柄长剑跟前,他抬手在冰冷的锋刃上轻轻敲了敲,却觉得不够入耳,想来这剑的质量不怎样。
另外便是一寸长一寸强,所以萧秋年的目光,便落在已经积灰的红缨长枪上。
他上前吹开灰尘,看了看枪头,又看了看枪杆,枪杆竟然是纯钢塑造,拿起来,约莫四五十斤,当真沉。
黑袍人见他拿那长枪,不禁讶异:“枪可不好用,和不选刀剑斧头呢?”
“没试过,怎知不好用?”萧秋年拿起长枪,却觉得有种共鸣般的归属感,他摸到枪杆的地方似乎有一些凸起,仔细擦开灰尘一看,却见上面刻着一个篆书的“萧”字。
萧秋年浑身一震,颤声问:“这枪什么来历?”
黑袍人看了眼,淡淡的答道:“当年大元和突厥征战,死伤无数,遗落兵器不知繁几。后来晋王殿下便派人专门去搜寻那些无主兵器,见这长枪不错,便拿回来了。”
萧秋年反复摩挲着枪杆上的“萧”字,恍惚记得年幼的时候,王文华在他跟前说过的话。
“大元萧氏,唯武重德,善长枪却悲末路。”
以前萧秋年不解,如今见到这饱经风霜的兵器,霎时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