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锦这几天的确太累,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
萧秋年出去不久,她便陷入了梦乡。
半夜。
炭盆的火熄灭,营帐里吹进寒风,王锦锦打了个哆嗦冻醒了。她下意识想要翻身,却扯动了背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若仅仅疼一疼也就罢了,偏偏睡前喝多了水,这会儿想要如厕。
军营里没有固定的地方,要上大号必须在军营外的旱厕里。如厕的规矩也很麻烦,规定时间段,必须将各营门将腰牌交给守卫,如厕完毕方能取带回营。而且不许单独一人出营解手,因为如厕的规矩太麻烦,军中的将士又都是男人,基本不上大,就随便找个旮旯解决。
在军营几天,王锦锦都不敢多喝水,那会儿冒充士兵,还有守卫陪她一起在营地外如厕,这下好了,她单独一个女子,要如厕还得想半天!
王锦锦想忍忍算了,可三急也忍不了啊。
没办法,她只好强忍着疼痛一点点的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在营外趁人不注意找个草深的地方随便解决,然而双脚还没有踩到地,不小心拉扯到了臀部和背部的伤,王锦锦疼的“啊”低低叫了一声。
“锦锦?怎么了?”
外间传来萧秋年的询问。
王锦锦恨不得找块豆腐拍死自己,她欲哭无泪道:“没什么……四哥,你睡吧。”
然后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走近的脚步声,萧秋年掀开帘子进来,就看见王锦锦傻不愣登的弯着腰,在床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四哥,吵醒你了。”
“我向来睡的浅。”萧秋年看她动作,问,“你要去哪儿?”
王锦锦不知道怎么说,可她实在憋不住了,只能红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对萧秋年道:“……夜解。”
萧秋年倒是神色如常,听到她这个要求也没有什么表情,只道:“我去给你拿夜壶。”
王锦锦觉得用夜壶不方便,而且在屋子里如厕怪怪的,明早要倒夜壶里的秽物,肯定也是萧秋年帮她,还嫌不够难为情嘛。
于是她摇摇头:“我想去营地外。”
“这么晚,外头又冷,你受了伤,怎么走?”
王锦锦仍旧摇头:“反正不要夜壶。”
萧秋年看她傻傻的站那儿,长发齐腰,皮肤煞白,尖尖的瓜子脸上一双眼睛大的惊人,明明看上去弱不经风,脾气却十分固执。
到底是心疼和纵容,萧秋年便道:“罢了,我扶你过去。”
王锦锦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是……
“四哥,你是副统领……带我去如厕,被守卫看见了……会不会不太好?”
男人嘛,总是好面子的。
虽然自己是她妹妹,可在军营里传出去,也不太好听。什么萧副统领大半夜还带她妹妹去上茅厕,呃,想想也觉得难堪。
“你脑子里哪来这么多的想法?”萧秋年皱着眉,转身在屏风上拿下一件外衣,给王锦锦披上,随即一手扶着她左臂,一手轻轻揽上她的腰肢。
男性气息突然靠近,让王锦锦身子一僵。
她莫名其妙的觉得脸色有些发烫。
王锦锦心里有些懊恼,她在想些什么啊!这是她四哥,也会觉得害羞?难道真是三年多不见,两人生疏了吗?
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她依靠在萧秋年身上,一步一挪的挪到军营门口。
萧秋年掏出腰牌给守卫的士兵看了一眼,两名士兵便什么也不问的麻溜打开大门,让他出去。
王锦锦有些惊讶,她抬起头问:“四哥,这守卫都不盘问你么?”
萧秋年淡淡道:“他们不敢。”
“不敢?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
王锦锦低头想了想,按她四哥那性子,不了解他的人还真会对他畏惧,想到以前一个院子里,她跟萧秋年都混熟了,蓝烟和秀柳两个还怕的要死。时过境迁,现在再回想起来,要不是她脸皮够厚,还真无法和萧秋年交心。
思及此,王锦锦反而觉得有些庆幸。
好不容易来的旱厕,她强忍着疼痛,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一出来,就被萧秋年握住了手。
“脏,没洗手。”王锦锦满头黑线。
“我不嫌弃。”
萧秋年回答的倒是利索。
他扶着王锦锦,边往回走边说:“这几天你若想小解,便叫我一声。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等我有时间再去临近镇上给你找一个丫鬟过来,你要留在这里做军医,一个女子总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