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锦“唔”了一声,不知道这么接话。
这毕竟是他们皇家的琐事,她还是不要探听太多吧。
好在胡玉姣并不热衷于讲述她自己,而是又问起了萧秋年的情况,王锦锦便给她讲述小时候她和萧秋年发生的趣事,不知不觉,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胡玉姣的衣服被烘干,她便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刚换了没一会儿,萧秋年便像是掐着点一样,不知从哪儿捉了三条鱼回来。鱼已经被去鳞内脏清洗干净,穿在树枝上,被火烤的油滋滋的响。
胡玉姣看着肥美的鱼,咽了咽口水。
随即,她便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晋王姨丈现在怎样了。”
王锦锦道:“晋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
胡玉姣皱着眉头颔首:“希望如此吧,毕竟那么高的悬崖,晋王姨丈年龄又比我们大,又不识水性……罢了。”
她自己都说不下去。
可她的一番话,倒是让王锦锦心中沉甸甸的。
萧秋年如今在晋王麾下做事,若晋王真死了,那他又当何去何从?若无晋王扶持,他在军中尚能立足,可兴许是长年累月驻守边疆,到老可会封侯拜相?这与萧秋年之前的预判截然不同。她的四哥不会甘于人下,不会甘于平庸,晋王真的死了,他到底会怎么做?
思及此,王锦锦担忧的看了眼萧秋年。
萧秋年与她四目相对,眸光微闪,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波澜不惊。
王锦锦看到他这个眼神,心思一下就安定了下来。是了,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四哥如何想不到,想必他自有安排。
她正在想事,这时,胡玉姣突然“咦”了一声,指着王锦锦的脖子,疑惑的问:“王姑娘,你脖子上是什么?怎么紫红了一片?”
王锦锦一愣,回过神来:“郡主说什么?”
“你脖子上有许多紫红色的瘢痕!是在哪儿撞了的么?”
王锦锦忙抬手去摸,可摸了半天,既不痛也不痒:“没什么感觉啊。”
胡玉姣神情紧张,高声道:“难道是中毒?”
“不可能吧。”王锦锦下意识就给自己把脉,除了有些心神气虚,没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她正疑惑着,却突然看到了火堆对面垂下眼帘的萧秋年,他神情有些不自然,顿时让王锦锦清醒,如当头一棒,脑子里嗡嗡作响。
梦境里的旖旎,肌肤相亲的火热,一幕幕情景回放,让王锦锦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中毒,什么淤青……都不是。
她不禁抬手,扯了扯衣襟,想要遮住那些羞耻而不能言的痕迹。
“王姑娘,你这是……”
“没什么大碍,滚下山崖的时候,不小心撞了的吧。”
胡玉姣还有些不确定:“当真无事么?”
王锦锦抬头干巴巴的笑了笑:“多谢郡主关心,我自己就是大夫,这点儿伤当真无事。”
“好吧。”胡玉姣嘟哝道,“我也是看你那脖子上的伤挺吓人的,所以才问问。”
王锦锦一个劲的敷衍笑。
幸好面前这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要不然她和萧秋年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是……只是这种关系能洗清吗?她说两个人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心底怎么想,两人都心知肚明。
王锦锦下意识的抬眼,偷偷看对面萧秋年的脸色。
可萧秋年的神色被火光挡住,明明灭灭的,她看不真切。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让王锦锦纠结又难自处,只恨不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希望能够快些醒来。
胡玉姣还想再说什么,王锦锦赶快岔开话题,拿了一条鱼给她:“这鱼再烤下去就老了,郡主你一定饿坏了,赶紧尝一尝。”
胡玉姣接过叉鱼的树枝,正准备下口,突然看到对面的萧秋年。
她面色一红,将鱼递过去:“萧副统领,这鱼是你辛苦抓的,你先吃吧。”女儿家的羞涩,溢于言表。
萧秋年却像木头不为所动,低着头出神。
胡玉姣咬着唇瓣,无助的看向王锦锦。王锦锦见状,忙清咳两声,提醒道:“四哥,郡主一番美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萧秋年抬头,看了一眼王锦锦,又看了眼胡玉姣,这才抬手接过。
王锦锦松了口气。
胡玉姣也掩饰不住满脸的笑意,愉快的拿了另一只鱼,递给王锦锦。
没盐没味的烤鱼,火候把握的正好,吃起来竟格外鲜甜。可这鲜甜的滋味,偏偏王锦锦和萧秋年都尝不出来,两人各自盘算着心思,食不知味,如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