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听桃突如其来的告别,让王锦锦有些惊讶。
“桃姐姐,眼看着老祖宗他们就要出狱,你不去看望一下吗?还有四叔四婶……梅姨娘应也格外想念你啊。”王锦锦不解的看着她。
王听桃微微一笑,提了提手中的行囊,道:“不必,年前我给父亲寄信来着,他对我依旧耿耿于怀。况且老祖宗因为以前那桩事,对于私奔不耻,我还是不去扰他们兴致了。”
“到底因为何事要走这么急?晚两天也行啊。”
“南明来信,说孩子生病了,我又走了这么久,实在放心不下。”王听桃拍了拍王锦锦的手背,“只要你和家人好好地,能不能相见都无所谓。还有,苏州离禹城尚远,你与萧秋年的大婚之日,三姐拖家带口,怕是来不了,就在此提前祝你二人白头偕老吧。”
王锦锦没想到她已经知道自己打算和萧秋年在禹城成亲的事儿,不由面色一红。
虽然没有亲朋好友到场略感遗憾,但只要心意在,就足够了。
于是她笑道:“桃姐姐,既如此,我也不强留你。你和南明也要白头偕老,我的小外甥也要平安长大。”
王听桃闻言,心中涩涩,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容掩饰:“多谢吉言。”她背着包袱走到门口的马车前,突又回过头,对着王锦锦语重心长道:“锦锦,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一定要乐观面对。人是要看将来,不是现在。或许以后会遇到难以抉择的事……不忘本心就好。”
王锦锦对她这番告诫有些纳闷儿,但还是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桃姐姐,你一路保重。”
“保重。”
王听桃朝她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踏上马车,绝尘离去。
王锦锦望着远去的马车背影,不知为何,想到她最后那句话,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她想不通,这事儿便没有放在心上。
次日刚用过午饭,秀柳忽然从郡主府回来了。
王锦锦见到她先是一喜,顿时又感到愧疚,她敲了下自己的脑门儿,懊恼道:“近来事情太多,一桩一件应接不暇,倒将你还留在郡主府的事儿给拖到后面了。”
“姑娘哪里话,奴婢能得姑娘挂念,已经分外欢喜了。”
秀柳倒是一点儿也不难过,她在郡主府过的也算不错,郡主并没有对她苛待,反而还对她十分重视。
王锦锦听到此处,不禁一愣:“重视?何以见得?”
秀柳笑道:“郡主为人虽跋扈,但近来却特别喜欢想事情。她在府里,经常把我叫过去,询问姑娘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喜好,特别是听到你和四公子之间的趣事,她便会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恕奴婢眼拙,看不出郡主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每次她问完话,都会打赏奴婢一些碎银,还夸奴婢讲得好。如此说来,郡主对奴婢当然算重视啦。”
王锦锦却笑不出来。
她心想,秀柳这个心大的傻丫头啊……明摆着胡玉姣这是变着花样的打听她呢!指不定胡玉姣听到她和萧秋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是怎样将银牙咬碎,嫉妒的发抖。
被另一个女人虎视眈眈的惦记着自己男人,王锦锦心底总不太舒坦。
因为这事儿,她总食不知味,和萧秋年相处时,不经意便露出了一些情绪。萧秋年对她可谓上心,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逃过他的眼睛,一看王锦锦这吃饭走神的样子,他就察觉到了什么。萧秋年暗中找来秀柳一问,便猜到来龙去脉,但他还是不放心,夜里云雨过后,搂着王锦锦,旁敲侧击的套出话来。
王锦锦被他套出了心底想法,不满的伸手揪了把他腰间软肉:“四哥,我怎么觉得你听到这事儿还挺沾沾自喜的?”
萧秋年低声一笑,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你多想了。”
“我哪里多想?被堂堂郡主惦记着,郡主还貌美如花,是个男人都会洋洋得意吧!”王锦锦斜着睨他,那小模样妩媚中透着可爱,倒让萧秋年忍不住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知道你担心甚么,明日我再入宫找皇上,提议驻守禹城的事。”
越早离开京城,萧秋年心底越安,他恨不得现在就走,离这权利中心和复杂的关系越远远好。
可王锦锦还是苦着脸。
萧秋年靠近了些,低声问:“锦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王锦锦倒也不是无理取闹,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立刻去禹城……也不知道登基大典什么时候举行,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老祖宗他们一面。一旦离开京城,就不知归期了。可是长留京城,我又担心你被胡玉姣抢走,如此左右不平,当真是难上加难。”
萧秋年心底微沉,面色却波澜不惊。
他将王锦锦的身子搂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上,眸光闪烁:“自古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取舍之间,当以利益为重。”
“好啦。”王锦锦抬起明亮的眼,莞尔一笑,“京城呢,只要我想回,四哥你一定不会拦住我的。所以我们还是先去禹城,等一切妥当了,我再一个人回京城来看望老祖宗和父亲叔婶,反正王家在京城这么大一座宅子,也不会长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