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伤心的科纳利并未琢磨杰西卡为何死前表达歉意,作为探险队唯一幸存者,他深深愧疚且悲恸。
那么多人因他而死,他难以释怀。
“其实今天这事儿,怪我。”海龙自责道,白天,蛇群出没前的几分钟,呆洞外的三个女人,连连赞叹山谷草甸的美,不由自主往里走,惹得土人生拉硬拽,粗鲁阻拦她们,是他喝退土人,引来灾祸。
死亡谷。
魔鬼岛上的绝地。
记载于哥伦布航海日志。
事发前,海龙哪想得到死亡谷近在咫尺。
已经了解起因的杨晨并未责备海龙,默默啃干粮,自己人安然无恙就好,其他人死多少,无所谓,况且科纳利的人都是泄密隐患,死绝了最好。
死人方能保守秘密。
夜深人静,心情沉重的科纳利闷声不响回帐篷休息。
“头儿,用不用”龙三抬手抹脖子同时冷冷瞥向科纳利的帐篷,杀人灭口以绝后患的心思,溢于言表。
“以后再说”
杨晨不置可否,起身走向帐篷。
龙三海龙心有灵犀对视,缓缓点头,为头儿分忧,是他们的职责,哪怕事后受到严厉惩罚,在所不惜。
第二天,彻夜未眠的科纳利带杨晨登上他租的船,来自肯尼亚的黑人水手起锚开船,绕着岛航行小半圈,到达预定地点。
岛南端海岸,尽是悬崖峭壁。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由小货轮改装的探险船停稳,水手操纵吊臂,将袖珍潜艇慢慢放入大海。
科纳利亲自驾驶潜艇,海龙做他副手。
船上,杨晨凝视潜艇下沉,这艘双人操作的潜艇可以下沉五百米,最快航速十节,差不多每小时二十公里,性能应该能满足此次探测计划。
“头儿,你说当年德国人眼见着要战败,会不会炸毁水下通道?”龙三小声问杨晨。
杨晨侧目眺望一里外岛南端的悬崖峭壁,幽幽道:“于公于私他们都不会毁掉通道,这是人性。”
龙三若有所思点头。
黑人水手们不明白杨晨他们干嘛,也不多问,拿属于自己的钱,做该做的事,他们的原则。
等待,总是很漫长。
哪怕三五分钟,也会让人倍感煎熬。
杨晨一等就是三个钟头,换别人,多半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这厮仍不动声色,龙三等人也格外淡定,不过当潜艇从不远处破水而出,他们还是显露如释重负的笑,一点不担心,不可能。
潜艇靠近海船,舱盖打开,海龙钻出来,扬手朝杨晨做个胜利手势,杨晨笑了,点头回应。
“返回时,科纳利博士好像心脏病突发,死了。”海龙上船后的第一句话令杨晨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