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没有暴露池行的存在,谁知哪一天奉天府和隐流会不会对立为敌呢?
“这人出策颇为大胆冒险啊。”他悠悠然地拖长了音调。
宁小闲警惕地盯着他。这家伙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这么乘坐飞梭突袭一事,就让他看出了池行定策的大致性格,今后尔虞我诈起来,池行那小家伙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能是这活了好几百年的臭狐狸的对手吗?
汨罗望见她眼神,忍不住笑道:“我便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跟这妖孽玩脑筋转弯太累了,她终于叹了口气,直白道:“汨罗,你所为何来?”
透明的酒水在白玉杯中轻轻晃动,他的声音低沉蛊惑:“不是为你解围而来么?”
她敲了敲桌子:“实话!”
“这确是实话。”汨罗的红眸直视她,“若无我相助,黑锋军这趟要拿下洗剑阁必不容易,它有广成宫在后方撑腰。若非这次心怀愧疚,我原本也说过,我欠你一份恩情,你如召唤,我必出兵相勤三次。宁小闲可还记得否?”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似是字字都出自肺腑。
那确是许久之前的承诺了,她都快忘了,他却还记得么?
她肃容道:“便只是这样?再无私心?”
“私心?”他玩味着这两字,红眸中光华流转,“自然是有的。生在这乱世,谁能没有私心?就是深山中伐薪烧炭的老人,也要祈愿天寒一些,才好卖炭。实话实说,这次出兵助你,我亦有盘算,只是这于你有利无害,你放心就是。”
她凝视了他很久,才凝声道:“你想对付的,是广成宫?不对,你要对付的,是风闻伯?”
“风闻伯”三字一出,汨罗眉心才动了动,眼中有寒光一闪:“何以见得?”
“我原也想不通你想对付谁,可是奉天府想在南赡部洲中部继续扩张,挡道的豪门大宗只有一个——广成宫。广成宫被风闻伯把持,他和阴九幽勾结在一起。现在阴九幽失陷在血肉熔炉之中,正是对付风闻伯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猜这过程想必也很不容易,你也断然不会只凭奉天府一家就去对付他。反过来说,广成宫若要袒护他,也要耗去不少人命财力。届时广成宫实力衰弱,也就不得不给你让道儿了……我说得可对?”
汨罗细细听完了,才微微噘嘴道:“纯属臆测。”这动作原是女子专属,可由他做出来,却带着说不出的妖娆勾人味道。
她撇开头,不愿再看他:“看来,你对半年后渡劫很有把握。”
汨罗这回倒是微微苦笑:“你说错了。正因为我没有把握,才要行险。”
她愕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说法。若是他对于半年后的天劫极有把握,那么大可静待度劫成功之后,再去对付广成宫;可是他若没有把握,就要在度劫之前,将奉天府前方这头挡路的大老虎给打了,否则他若是度劫身殒,奉天府动荡不堪,届时广成宫若对它伸出獠牙,奉天府又要拿什么来应对?
其他度劫前期的修士妖怪,都在积极修行,以备天劫,只有他重任在身,还要处处为奉天府考虑,连最后半年的修行都顾不得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低声道:“你当真没有把握?”
汨罗摇了摇头:“南赡部洲的生灵,除了撼天神君之外,哪个敢说自己能平安度劫?”一眼瞥见她眸中的关切,心里不由得一暖,笑道,“若我度不过这个劫数,你可会觉得难过?”
她抿了抿唇,生硬道:“自然不会。”
他向后一靠,双臂撑在身体两侧,自然离她又近了两分:“当真?”
“当真。”可是转念想想,世上要是少了这么个妖孽,似乎也很可惜呢。至少这家伙颜值很高,很美观啊。
“我知道你心中只装得下撼天神君一人。可是——”他转过头来,血玉红眸中满是情愫,“宁小闲,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儿动心?”
他这是第二次问出同样的话了,上一次,好像是在镜海王府之中。
所以她依然答道:“我心有所属,自不会动心。”
汨罗缓缓靠了过来,妖艳得令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的面庞在她视野里迅速放大,声音却放得又低又软:“若我下一刻身亡,此时索你一吻,你可愿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