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谷永淳微扬眉。语气温和,“你爷爷nǎinǎi最疼你妈,舍不得骂她。”
宋轻歌微怔,“那伯伯他们如果也这样说,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挨板子”
“他们不敢这么说,因为,这样说了,他们会挨得更重。”谷永淳说。
宋轻歌没听明白,“为什么”
“因为他们撒谎,”他说,“大家都知道,你妈如果想吃,肯定是我去帮她摘。”
宋轻歌瞬间明白,他这话里,隐隐透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一些情愫,她笑,“我懂了,你和妈青梅竹马,长辈们那时候就看出来了。”
被女儿取笑,谷永淳倒没觉得有何不妥,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chún畔是轻笑,“这你也知道”
“妈告诉我的。”轻歌坦然的说。
提到今笙,谷永淳微怔,颇有些意兴阑珊,稍事沉默,问,“你妈还说了什么”
“她说你们青梅竹马,长大后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她二十岁嫁给你了,你们因为一场故事而分开多年,”宋轻歌悄悄的看他。
他们的深情,只被女儿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概括了。他chún畔一抹浅浅的苦笑,“我知道,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心里,到底是内疚不已。
轻歌低喃着:“你也深爱着她,不是吗”
被女儿取笑,谷永淳颇有些窘,轻斥,“你又知道了。”
“当然”宋轻歌眨眨眼,说,“爱屋及乌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她倒是不含糊,直接说,“爸,这个房间,以前是我妈住的吧”
谷永淳乍一听,深藏的心思被揭穿,颇有些讪色,“又是猜的”
“这还用猜吗”轻歌扬扬眉,笑笑。
谷永淳哑然失笑,女儿这如水般玲珑的思绪,倒真的像足了今笙,“你跟你妈很像。”
“因为我跟她很像。所以当初你才会帮我吧”轻歌问。
谷永淳抿chún,“怎么说”
“长风画廊,是你让江叔来帮我解围的吧,”宋轻歌说,她的记忆力不错,一眼就认出江辰了。当初觉得江辰的出现好突兀,甚至她觉得江辰不怀好意,可现在看来,一切都释然了。
谷永淳淡淡扬眉,没否定。
“还有,”轻歌说。“阿黛儿的演奏会,是你帮我争取到的吧”这些事,前后一串想,就想明白了,阿黛儿世界闻名,而她只是一个济济无名的小卒,能做嘉宾,背后自然是有一只手在推的,“你还让黄书慧帮我联络其他的演出机会”
看着女儿俏皮的样子,谷永淳心里软软的,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你倒是不笨。”
“当然,”宋轻歌倒也不谦虚,扬着头,轻笑:“虎父无犬女,我可是你们的优良基因,再怎么,也笨不到哪儿去吧”
“小样儿,你还挺得意的”谷永淳笑道。
“是啊,”轻歌搂紧了他的胳膊,有父有母,她觉得,幸福极了,之后坦白交待,“其实,是妈说服我搬到你这儿的。”
谷永淳略略惊讶。
“她说,让我多陪陪你,”轻歌说,“还说,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她其实也有些小小的扼腕,父母这么相爱,却不能相守。终身的遗憾啊。
谷永淳心暖,眼窝湿湿的,低声,却很笃定:“轻歌,我会尽力,让我们的家完整。”
想到今笙的身份,宋轻歌黯然,眸微垂,明知道他们不可能会在一起,却不忍心开口打破他的期许。而她也暗暗懊恼,不该在谷永淳面前过多的提今笙。她不想以后看到他失望时的黯然神伤。
一席谈话,拉近了fù_nǚ 间的距离。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冰冰,指点江山的大人物,在她面前,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父亲,疼她爱她,甚至可以任她随意调侃,打趣也不会生气,甚至。还会觉得心情很舒畅。而他,也是第一次尝到做父亲的这种感觉,虽然,已经迟了二十五年,可他,仍旧觉得不晚,他还有余生大把的时间,将她捧在手心,去宠爱这个掌上明珠。
轻歌,也多了几许小女儿的娇态,这是完全不同于和顾丰城在一起的感觉。在谷永淳面前,她可以肆意的撒娇,甚至可以毫无顾忌的依赖他,跟他在一起,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顾忌任何事,只做她自己,真实的自己就好了。
宋轻歌给今笙打了电话,“妈,我已经搬到爸爸家了。”
今笙听闻,心里几许感概。“是吗”
“这里很幽静,”轻歌看着窗外的景致,说,“晚些时候,我把我房间的照片发给你,”
想到那个从小长大,他们相知相爱的地方,今笙心里,微微触动,有一点点的疼。
没过一会儿,今笙就收到轻歌发来的照片了,她很期待,点开来看。
第一张,是房间里的布置,简单却不失雅致,当今笙发现,这是她曾经住过的房间时,心微微一紧,疼,萦绕在五脏六腑里。
第二张照片,是窗台,那绿意盎然的葡萄叶。让今笙想到了年少时光,顿时湿了眼。
当看到最后一张时,今笙眼底一涩,泪流满面,情绪久久的不能平息。照片上,轻歌依在谷永淳身侧,fù_nǚ 俩颇有些亲密,轻歌笑靥如花,而他呢,脸色荏苒,似乎没有表情,目光只是浅浅的看着镜头。
今笙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人,事隔几个月再看到他的身影,思念涌然而来,心,似乎一呼吸都会痛得难以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