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冬正忙着处理公务,却突然被舒月叫到医院来,有些不悦,不过,见到何老时,他仍旧恭敬的问道,“爸,好些了吗”
何老躺在病床上,眼神里已然没有了犀利,说话也是有些不清不楚的,“离死不远了。”话里,隐约还是很生气的。
张一冬被呛,到底还是有点尴尬。
何老的目光,从心蕾看到舒月,最后还是落到张一冬身上,想到他们对自己的欺瞒,到底是气难平:“你大姐怎么回事”
张一冬微怔,看了看舒月,只见她沮丧的点点头。那传达的意思是何老都知道了。张一冬略略皱眉,没说话。
“说”何老说话到底没了往日的气势,吐字也不算很清楚,有些囫囵。
事已至此,张一冬只好坦白的说,“大姐想要杀害谷夫人,被人当场抓住。”
“怎么可能”何老不信,“是不是谷永淳蓄意栽赃”
“她自己也承认了。”张一冬说。
“蠢啊”何老说完,便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睛圆睁,舒月吓得哭了,又是抹他xiōng口又是帮他检查氧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顺过气来,“她把人杀了没”
“没有,”张一冬说。
何老慢慢松了一口气,看着女婿,祈求道:“一冬我求你了,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想办法保你大姐。”
张一冬顿了顿,没说话。
不想丈夫为难,舒月皱了皱眉,犹豫的说了实话:“爸,谷永淳让一冬负责审讯大姐的案子。”
“只要没有伤到人就不算大案,”何老说道,“那正方便找借口让你大姐脱罪”
稍事沉默后,张一冬说道:“爸,我会想办法的。”
得到他的承诺,何老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冬,你真能想办法保大姐吗”趁着何老睡了,舒月问道。
张一冬脸色凝重,“爸病成这样子,我还能怎么说”不过是怕加重何老病情,他才这样说的。
心蕾听得一头雾水:“小姨父,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保我妈了吗”
张一冬看着心蕾,语气倒有些凉,“她身上两条命案,又蓄意绑架和故意伤害。要我怎么保”
心蕾和舒月都吃惊不已。舒月看着他,“这不是只有故意伤害吗怎么又牵扯到杀人和绑架了”
事到如今,张一冬也不隐瞒了,“她杀了傅迪成和谷家老嬷嬷,更蓄意绑架丹莱首相夫人。”
“这老嬷嬷待大姐像女儿一样,大姐怎么会”舒月震惊不已,完全不信,脑子嗡嗡嗡的响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有,杀傅迪成的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她说,“绑架首相夫人的事不是心蕾吗怎么全怪到大姐头上了一冬,你可不能冤枉大姐啊。”
“都有证据,怎么可能冤枉她有监控显示,是她亲手拔掉了老嬷嬷的氧气,”张一冬说道,“有环卫工亲眼看见她将傅迪成抛尸,”他看着心蕾,“关于你蓄意绑架的事。你妈全部承担了下来,所以,心蕾,你没事了。”
心蕾完全没想到,愣住了,一言不发。
“那大姐会不会被判死刑”两条人命啊舒月沮丧不已,虽然姐妹俩经常吵嘴相爱相杀的,可到底是一母同胞,心里终是难过不已。
张一冬叹息道,“她全部都认罪了,明天开庭。估计,难逃啊舒月,这件事,一定要瞒着爸,否则”
舒月落泪了。而心蕾整个人都懵了,瘫坐在椅子上。
谷家大院。
今笙坐在lún椅上,桑兰琴和轻歌坐在沙发上,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小家伙身上。
轻快的儿歌响起。只见小家伙正跟着音乐节拍跳舞。不过,说是跳舞,倒不如说是乱扭乱动。只见他扭扭小pì股,走两步,又伸出小胖手挥一挥,毫无舞感,不过却别有一种可爱。
看他萌哒哒的样子,她们都笑了。
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候,只听院子里响起了车声,小家伙机灵的跑到门口,朝外面瞅了瞅,然后又跑回来,说道,“外公”他边说的时候,小胖手还指着外面。
虽然只听懂他说“外公,”后面叽里呱啦的话听不懂,可她们都知道,应该是谷永淳回来了。
小家伙没闲着,一溜烟的又往门口跑去,恰好谷永淳进门,他就扬着胖乎乎的脸看着,双手抱住谷永淳大腿,乐呵呵的叫了声“外公”。
孩子的笑靥最纯真,让谷永淳的心情大好,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小乖。”而后用下巴去蹭他的脸,那微微冒起的青茬扎得小家伙痒痒的,一直咯咯咯的笑不停,一双小胖手毫不客气的拍打着谷淳的脸。
看着爷孙俩互动的情景,她们都笑了。
就在这时候,轻歌看见了傅心蕾,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这会儿正站在门口,脸色有些青白,那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爸,有客人来了。”轻歌提醒道。
谷永淳抱着小家伙回头,看见了伫立在门口的心蕾。而此刻的她,全然没有了往日骄傲跋扈的模样,有些怯怯的望着他,“爸”叫了声之后,她已然泪湿眼眶。
她的眼泪,倒让屋内的众人有些尴尬了。
谷永淳眼底微恙,他将怀里的小家伙递给轻歌,而后对心蕾说,“有什么话,进来再说。”而后,心蕾跟着他上了楼,来到楼上的书房里。
心蕾知道,谷家有两个书房,楼下的紧连着谷永淳的卧室,平时只有他能用,楼上这个书房是接待客人的。
进了书房,谷永淳挽起衬衣的袖子,打开冰箱,刚拿了瓶澄汁出来。手滞了滞,又将澄汁搁回去,然后拿了杯子,接了杯温水回身,见心蕾还站着,他说道,“怎么不坐”
心蕾像是提线木偶,他说话了,她才坐下。
谷永淳又将水杯递给她,心蕾怔怔的望着他,他微微抬头,她才接过,那瓷杯外有稍些的温度,握在掌心,暖暖的。
“澄汁太冷,你还在坐月子,要喝点热的。”他说道。
他的话,触动了心蕾的泪腺,她哭了。
看她哭得伤心。谷永淳微叹,到底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虽不是亲生的,可到底还是有一份感情在里面,他拿了纸巾帮她擦泪。
心蕾动容,她一直以为,谷永淳不喜欢她,厌恶她,可他却竟然知道她喜欢喝澄汁,也知道她还在月子里蓦的,她心里燃起了希望,她跪在了他面前,哭着,“爸。”
谷永淳伸手欲将她扶起来,可心蕾却摇头,怎么也不起来。
见她这样倔,他只好作罢,“找我什么事”
“爸,求求你,救救我妈。”心蕾泪如雨下,“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谷永淳略略皱眉,直接回答道:“心蕾,你妈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被他断然拒绝,心蕾心一慌,攥住他的衣服,语无伦次,“爸,你能的,只要你去招呼一声,我妈就会没事了”
谷永淳推开她的手,冷声说道:“没有任何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心蕾哭着说,“我妈是做错了很多,可再怎么说,她跟你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爸,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
“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他说。
他一再拒绝。激怒了心蕾,她眼底全是泪,chún颤抖着,“难道你就没有做错事吗你娶了我妈,却不爱她,又抛弃她另结新欢,”她指着他,“我妈成这样子,都是你bī的你才是刽子手,你才是杀人犯”
“够了”谷永淳冷声喝斥道。
心蕾心底压制的怒火这会儿全都冲到脑子里了,她继续口无遮拦的说,“你抱着新人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妈独守空房的那些日子你现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可你有想过我们母女就要天人永隔了吗明明你一句话就可以救她,可你却见死不救”
“话说完了吗,”他冷冷的看着她,“你可以走了。”
“你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吗”心蕾恨意陡生,怒目相向:“我叫了你二十多年的爸,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谷永淳眉一紧,不再理会她,而是打了通电话,沉声说道:“张一冬,心蕾在我家,你过来把她接回去。”
这下子,彻底激怒心蕾了,她努不可揭,蛮力抢过他的手机,猛的一扔,那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黑了。
谷永淳眼底一沉,脸如寒冰的看着她,饶是心蕾素日跋扈,可看到他这眼神,也知道他生气了,她那冒出的怒火也被生生的压制住了。
“你走吧”他说。
此刻的心蕾,心里害怕,到底不敢在他面前再嚣张了,不过,走之前,还是撂了句话,“谷永淳,你见死不救,会有报应的”说完话,她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心蕾下楼时,看到客厅里今笙她们逗着小家伙,其乐融融的画面时,心里面那被压制住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狠狠的盯着今笙,此刻,今笙的笑靥看在她的眼里却那样讽刺,让她心里腾起浓浓的仇恨,就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谷永淳就不会跟何舒云离婚,那么她就还是谷家大小姐,何舒云也不至于会杀人,罗世琛也不敢随意轻贱她
想到林林总总的好多事,那瞬间。心蕾气血冲脑,她失了心智,手揣进了随身背的包里,握住了一个东西,她麻木的下了楼,穿过客厅,不偏不倚的往今笙走去。
轻歌正帮小家伙擦着chún角的nǎi渍,抬头时,发现了神情愤怒的心蕾,她惊觉不对,发现她的目标是今笙时,立刻跑过去,推开了今笙的lún椅。
心蕾也是在这刹那从包里掏出匕首扑过来的,可轻歌快了几秒,她扑了个空,没得逞,这一下子,她怒火更盛了,怒目又向她们扑去。
轻歌推着今笙就躲,可客厅摆着家俱,lún椅要躲避就显得有些笨拙了,眼看碰到墙壁已无退路,而心蕾又红着眼扑过来时,轻歌咬牙,扑在了今笙身前,为她挡住危险。
心蕾红着眼,举着匕首猛烈的刺着,鲜血四溅om,来自爱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