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推开车门下了车,看见霍家大门里冲出来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挨家挨户的敲门:“叔,婶,我姥爷没了!”
顾沉看着那孩子从身边跑过去,伸手想要拽着他的衣服。手却悬在半空,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钱.....墩儿”
那是他的外甥,唯一的亲外甥。已经长得那么大了,都说外甥像舅。钱墩儿果真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性子也成熟稳重。才刚刚二十岁,就已经比他父亲强了,可以当家里的顶梁柱了。
院子里哭声一片,顾沉不顾阿吉的呼声,慢慢的走进那个小院里。好在邻居多亲戚也多,顾沉戴着口罩棉帽子遮的严严实实也没有人起疑。
很快霍大贵就被抬进了棺材里,该摆的奠仪也都摆了起来。稍微有点亲戚关系的人都过来守灵,顾沉又回到了巷口的汽车里。
按照当地习俗,守灵的必须是男子,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能守灵,出嫁的女儿也不可以,但是女婿外孙可以。
守灵三天,霍鲁、钱明、宋建刚、霍天一、钱墩儿都守在灵堂。丁美丽以及张瑶的儿子则因为‘年纪小’而被安置在后院的邻居家里面。
米乐作为孙女是没有资格的,除了每天早上跟着寇溪过去磕头,也就只能呆在寇家了。
至于顾沉,他白天为了引人耳目藏在镇招待所里。晚上出来坐在巷子口的小汽车里给霍大贵守灵。在后半夜夜深人静,守灵人回屋子里打牌喝酒的时候,悄悄地潜入院子里烧纸。
阿吉则是偷偷跟着霍心雨,看看她到底能够做出怎样毁三观的事情来。
三日之后是出殡的日子,李翠莲是个要脸面的人,在这种大事上注定是要给霍鲁一个好名声的。人人都说,霍大贵新老一辈子,到老了风光大葬一场也算是值得了。
下葬是女人不能够参加的,霍家的女人们都留在家里做饭。招待答谢着今日帮忙的亲朋好友,霍娇娇作为女儿由女性长辈们陪着哭了一场。寇溪照例还呆在家里面逗着米乐玩,时不时的看向窗外发呆。
下午顾沉给寇溪打了一通电话,二人驱车去了霍家的那一小块坟地。此时正是霍家摆宴答谢的时候,顾沉抱着一摞纸钱与寇溪跪在霍大贵坟前烧纸、磕头。
“逝者已矣,他会理解你的。”寇溪安慰着顾沉:“他什么都明白的!”
顾沉跪在坟前良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寇溪再三催促他才站起来。当着霍大贵的面,对寇溪说道:“我爸死后的第二天,霍心雨就跟刘长锁去县里领了结婚证。”
寇溪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顾沉。
“十六那天的婚礼如期举行!”顾沉狞笑着看向寇溪:“前一天,霍家的喜事变成了丧事。我爸欢天喜地采买的东西,一样不少的上了饭桌,该收的礼份子一分不少的进了兜。他做梦都没想到,主角竟然变成自己了吧!”
“十,十六那天可是咱爸的头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