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高青已大致明白,仇荣那厮肯定是想对秦劲松父子进行报复,却没想到他们会跟着高大山去了青石村。没了目标,于是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平安客栈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刘掌柜、重二、重七不仅一下子失去了人身自由,现在更是像货物一般被人评头论足,拿来贩卖,连作为人最起码的自尊也不能保有了!可是仇荣为什么年前不动手,非要等到年后才动手呢?唔…看来得先好好打听一番再说了!
唉!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权贵阶级!还有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的仇荣。哼!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他也尝尝身不由己、被人买卖的滋味!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救下刘掌柜他们,可是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既不惊动仇荣,又能让刘掌柜他们脱离魔掌呢?
想到这里,高青对着苏忠耳语了一番,苏忠依言而去。高青则随着人流慢慢走回了铺子里。
酉时初,奴隶市场上只剩下“小猫”两、三只。来福抖抖有些发僵的身子,双手大张着伸了个懒腰,灌下一杯清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然后才施施然地走到刘掌柜三人面前,哑着声音说道:“今天是第六天了,如果秦劲松和秦皓还是不出现,你们的命也就交待在这儿了!好好想想,他们到底会去哪儿?想到后说出来,才能救你们自个儿的命!好了,起来走吧,明天还得继续呢!”说完,他便弯下腰去捡地上捆绑刘掌柜三人的绳头。
就在此时,苟金蛋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特么的什么玩意儿?好酒好菜不要,非要买个陪乐子的小倌儿!都这时候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卖的?”
看到来福和地上的刘掌柜三人,苟金蛋眼睛一亮,立马“咚咚咚”地跑上前,涎着笑,低头哈腰地朝来福问道:“老板,您这人卖不?”
来福早就注意到苟金蛋的到来,也听到他嘟囔的话语,见苟金蛋发问,猥琐地笑着回道:“你小子运气不好,我这人不卖。哎,要小倌儿不会去南风馆吗?干嘛非得买一个?”
一听来福此言,苟金蛋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说道:“可不就是这个理么?我说去南风馆要哪样的没有?但主子不干,非要买个没被人受用过的。这不,就打发我上这儿来买一个回去!您说,我容易嘛我!”话锋一转,哀求道:“老板,您就卖一个给我怎么样?要多少钱,您只管开口,好不好?”
来福一脸为难地说道:“老弟,实不相瞒,我这也是替主子办事,实在是不能将人卖给你,要不,你去前面看看?”
苟金蛋大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来福说道:“哎呀,我这实在是没想到!不过,您主子这是干什么?不卖人,又为什么要把人拖到这儿来?还让您跑到这儿跟着挨饿受冻!”
苟金蛋的话让来福深以为然,像遇到“知音”似的,当下也不管地上的刘掌柜三人,拖着苟金蛋坐在条凳上大吐起苦水来:“何止挨饿受冻?还没有赏钱可拿!我在这儿都守了六天了,可要等的人连根儿人毛都没出现!你是不知道……”
来福在那儿滔滔不绝,苟金蛋边随声“嗯”“啊”“是吗”“真的”,边将食盒里的烧酒和猪头肉拿出来。于是,来福一口烧酒一口猪头肉,和苟金蛋说得越来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当喝得半醉半醒的来福被苟金蛋送回去时,他已扯着苟金蛋亲热地叫着“弟弟”了!
刘掌柜三人虽然浑浑噩噩的,但他们早就认出了苟金蛋。在苟金蛋“稍安勿躁”的暗示下,几人乖觉地跟着回到关押的地方。
一个时辰后,苟金蛋、苏忠联袂回到了铺子里。正焦急等待的高青连忙迎上前:“没出什么事吧?怎么样?可有收获?”
苏忠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没事!”
苟金蛋喘匀了气,慢慢将自己打听的情况一一道来:“刘掌柜他们是八天前被仇荣寻了个不敬之罪给抓起来的。平安客栈现在已被勒令关门,东家是个落第的秀才,因而免于一劫。仇荣抓了他们后,先是当着众人的面把他们毒打了一顿,然后又强行让他们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接着就把他们推到奴隶市场进行贩卖。仇荣放出风声,说谁要是敢买下他们,就是他们的同伙,也要被抓起来。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将秦大叔父子引出来;二是为了满足自己折磨人的喜好!”
苟金蛋停了一下,高青连忙追问道:“那仇荣为什么年前不动手,非要等到年后才动手呢?”
“听来福说,与秦大叔约赌后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他爹的信,命令他必须赶去州城仇府过年。过完年,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上延镇,先是在暗地里搜寻秦大叔父子,想报丢脸之仇,奈何始终搜寻无果。于是曾经收留过秦大叔父子的刘掌柜就成了他迁怒的对象,刘掌柜他们也因而遭受了无妄之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