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院试,不仅高杨考中秀才,得了“案首”,王存银的两个儿子也考中了!王瀚杰考了第七,王瀚祥考了第九。喜讯传来,高大山他们也是由衷地为王存银高兴!
高青却是喜忧参半,心里老是纠结高杨这个“案首”会不会招来仇家的“照顾”?夏老爷知道后,笑话她是杞人忧天,一个小小的院试“案首”怎么会放在仇家人的眼里?不过那个学政大人可就要遭殃了!因为余党和仇党已经在开始大量地铲除异己了!
果然不出夏老爷所料,开运元年的新年刚过,京中到地方,凡是没有归顺余盛辉和仇明顺的官员陆续遭殃。有的被罢免,有的被抄家,有的被处死,有的被暗杀,搞得大小官员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那位学政大人赫然就在其中,他被仇明顺安了一个“以权谋私”的罪名,罚没抄家。
高青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唏嘘不已!望着悠然自得的夏老爷,清淡地问道:这就是您想看到的局面,对吗?现在如您所愿,高兴吗?”
夏老爷被高青说的一噎,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接着面容一整,严肃地说道:“还不够乱,我要让它更乱些才行!”
高青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新帝自从得到‘长生丹’的丹方和炼制方法,醉心于长生之术,久未上朝,大权旁落。而且为了供他炼丹所需,他今年又加了一成的赋税和徭役,弄得人们已是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如今朝政也被余盛辉和仇明顺联手把持,结党营私,取宠弄权,整个官场乌烟瘴气,买官卖官大行其道,您还觉得不够乱吗?您就没想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吗?”
斜瞥高青一眼:“什么时候小丫头也有这样悲天悯人的想法哪?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百姓苦些累些,将来才能过上好日子,你以为呢?”顿了顿:“在为五皇子挣得大位时,余盛辉和仇明顺狼狈为奸,欺上压下,合作无间,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一直以来,仇明顺都是唯余盛辉马首是瞻,像条忠心耿耿的狗!我现在想要这两人狗咬狗,互相争斗起来,我才好渔翁得利!所以要更乱些才行!青儿不帮着出出主意吗?”
“主意?我会有什么好主意?这世道马上就要乱起来了,我正愁该怎么说服我爹他们搬家呢!”高青皱着眉,苦着脸说道。
夏老爷好笑地望着她:“你们刚住进青砖大瓦房,你就要你爹搬走,他肯定不愿意。颂贤找的那个地方也要修建一番才行,贸然搬去,却是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办?”
“嗯,这倒是!看来要先在那里把房子修起来才行!明天我就让颂贤哥去买人修房。唉,其实这件事让我爹去更好,没有比他更熟悉木头的人了!”
“你帮我出主意离间余盛辉和仇明顺,我就说服你爹去那儿盖房子,同不同意?”夏老爷好整以瑕地问道。
高青眼睛闪烁不停:“当真?您有办法说动我爹?”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好!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只要能将我的家人安排好,您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愿!”
“乱发什么誓?你可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高青摸摸耳垂,“嘿嘿”一笑,不再做声。
第二天是开运二年的正月十五,距离高杨考上秀才已过去了两个多月。他是在十一月底回到家的,对他能考上秀才,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都快乐疯了!这可是高家的第一个秀才呀!在得到消息后的当天,他们三兄弟就去高家的祖先坟上上香、祷告、祭拜,其中包括二叔祖和高守财老俩口。
高杨回来后,高大成本来准备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却在高杨的拒绝、高青的不赞成下作罢,最后只请了相熟的亲朋好友一起吃了顿饭。
同时,高杨在回来后告诉高大成等人,他没有进县学的打算。这个决定一说,高大成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直追问他为什么?高杨解释:“我若是去县学,置方先生于何地呀?再说,县学的先生也不见得比方先生强啊!”高大成等人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遂同意下来。
还有一件喜事儿,在张氏怀孕后,多年未曾有孕的赵氏竟也怀上了身孕,这可把高大牛高兴坏了,当即决定让赵氏在家休养安胎,不再到铺子里去劳累!这个举动让赵氏感到窝心极了,嘴上却是好笑地说道:“原来大着肚子都要下地种田,现在才怀多久,怎么一点事情都不能做了?我可闲不住,你还是让我去铺子里吧!”高大牛憨憨一笑,摸着后脑勺同意了!
高家沉浸在接二连三的喜事中,但对其他的百姓来说,那日子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了!不光赋税与徭役又增加一成,而且皇帝下旨,准备在京城以西,祈山对面建造一座行宫,现在广征民夫,年龄在十三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平民男子皆得应征,若有抗旨不遵者,杀无赦!不过,圣旨里也有但书,你若不想应征也可以,那就是以银钱抵工,十三岁至三十岁者,每人每月十两;三十岁至五十岁者,每人每月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