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对东方语的要求毫不惊讶,屈了屈膝,低声说道:“请公子随婢子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高青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车里不见那个娇小女子的身影。她伸伸懒腰,捶捶酸腿,揉揉饿瘪的小肚子,才慢吞吞的爬起来,掀开车窗的窗帘向外望去。
马车正在一条林荫小道中缓慢行驶,车前、车后已没有昨晚那么多人,而且剩下的这些人也已经换了装束,改了打扮。有的扮作行脚商人,有的装成武林人士,有的则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见到露出半边脸的高青,一袭红衣的娇小女子策马上前,半认真半揶揄地说道:“小丫头还真是心宽呀!昨晚睡得香吧?呵呵,就不知道你见到余大小姐后,还能不能维持这样的心境?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余大小姐在知道你被我们抓住后,已经做好迎接你的准备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期待吧?哈哈哈!”
听女子提起余红瑶,高青灿然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莹润的光泽:“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姐姐不觉得谈她太大煞风景了吗?我可是知道,如今的余大小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说那一身乌紫乌紫的斑纹常常让人看得不寒而栗哟!”
“哼,这些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对了,那种毒药叫什么名字?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种毒药会形成这种症状呢!”娇小女子凑近高青,小小声问道。
高青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略显不满地说道:“这肚子里空空如也,脑袋就昏昏沉沉,不甚灵光,那么久的事哪还能记清楚呀?姐姐说对不对?”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招来高青的推脱之词,娇小女子变脸如翻书,斜睨着高青,冷冰冰地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点颜色,你就蹬鼻子上脸啦?看来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你才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说完,口中“哼哼唧唧”吹了支曲子,然后就好整以瑕地看着高青,神情变幻莫测。
起初,高青还好奇的盯着女子的一言一行,见她话说得那么狠,却什么行动也没有,一度以为这个女子只是吓唬她罢了。可是数息后,高青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胸口先是闷闷的,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接着就麻痒麻痒的,像有几万只蚂蚁在挠似的;跟着就变成一抽一抽的痛,如钝刀子在割一样;到最后,高青已经形容不出来那种钻心似的疼,只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裂开来一样。事后,高青回想起来,如果当时自己身边有一把匕首,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插进胸膛。
疼痛的折磨让高青蜷缩起身体,不可抑制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紧咬的嘴唇早就鲜血直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不一会,她就浑身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娇小女子好似在看自己的得意之作,不仅看得津津有味,仿佛觉得不过瘾,还专门从言语上刺激高青:“怎么样?噬心蛊的滋味儿很美吧!你现在怎么不再说一声‘很甜’这个话呢?瞧,姐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就万事大吉,你也不会吃这样的苦啦,对不对?现在,还不好好回答姐姐的问题?”
高青咬紧牙关,全身颤抖着缓缓抬起头,双眼冒着寒光,亮晶晶的看着娇小女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替.自.己.祈.祷.吧!”说完,双眼一翻,身体突然痉挛几下,昏死过去。
高青的样子立马吓了娇小女子一大跳,她知道,事情有些大条了!她立刻翻身下马,“哧溜”钻进马车内,手哆嗦着挨到高青的鼻孔下,探出高青还有呼吸,不禁长出一口气,拍拍胸,一脸后怕:“吓死我了,还以为翘辫子了,还好,还好!嘁,我还没怎么催动呢,她就受不了了,还真是不中用啊!嗯,这件事儿千万不能让素素姐知道,否则我一定会受到严惩的。”自言自语半晌,又观察了高青一会儿,见她呼吸恢复平顺,脸色也红润起来,娇小女子没事儿人似的拍拍手,跳出马车,继续她的“溜马”事业去了。
吃了暗亏的高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安静,也变得沉默寡言,如非必要,她根本不再开口,彻底奉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行为准则。反观娇小女子,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变得和蔼可亲,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还有求必应。
高青发现,娇小女子一行好像根本不怕被人知道踪迹似的,专拣行人众多的官道走。不过前行速度是越来越快,而且夜宿郊外,从不进客栈。同时,不知是源于对自己蛊虫的自信还是什么,娇小女子看管她的力度并不大,因此她的行动相对自由许多。
也正是由于娇小女子的百密一疏,让高青有了可趁之机,最终实现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计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