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黄公公的陪同下走进金銮殿的高青和楮昱然,御医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韩文谦又急又怒又气,见这么多御医都束手无策,恨不得破口大骂。一看到匆匆而来的楮昱然,连忙高声唤道:“然叔,快来瞧瞧子言,他…他可还有救?”
虽然力持镇定,但微颤的语调还是泄露了韩文谦的紧张。毕竟东方语不仅是他的肱骨重臣,还是相伴日久的挚友。
楮昱然没有多话,稍微平复了一下飞快的心跳,恭敬的行了一礼,便撩起袍子跪到东方语身边把起脉来。高青因赶路也是气喘吁吁的,她朝韩文谦蹲身一礼,便白着一张脸去察看东方语的情形。
御医们此时都围到黄公公身旁,打听起楮昱然的来历。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空旷、安静的大殿里却显嘈杂。韩文谦皱了皱眉,手一挥,御医们都被带了下去。
高青看了看东方语背后的南宫睿,像是有所感,南宫睿陡然睁开紧闭的双眸朝她望来。见南宫睿精神熠熠,没有受伤的迹象,高青松了口气。再看向东方语,他面白如纸,眉毛、头发上竟有寒霜生成,胸前有大片血渍,看着竟是毫无生气的样子。
情不自禁的捂了捂胸口,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没人说话,大殿上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下都听得见。韩文谦、高青都紧张的注视着为东方语已经诊脉诊了半炷香的楮昱然,充满希冀的等着他的诊断结果。
又过了一刻钟,楮昱然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沙哑着嗓音说道:“他此时四肢百骸被寒气所侵,若不是南宫将军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恐怕……”
未竟之语让韩文谦、高青心头一沉,异口同声的问道:“可还能救?可有救治之法?”
楮昱然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细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药香的丸子,小心翼翼的掰开东方语的嘴,撬开他紧咬的牙关,将药丸送了进去。见东方语连吞咽的意识都没有了,他又掏出金针一番施为,东方语喉头稍动,药丸终于吞了下去。
然后,楮昱然才擦了擦额头泌出的细汗,语气极为慎重的说道:“给他吃的药丸是我用火龙草所炼,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寒毒。但这样做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还需找到西域朱果才行。还有,皇上,不知宫里秘制的苏合香酒有多少,得用它来给他泡个药浴,这样活命的机会更大些。”
听说要用到西域朱果,高青从进殿后紧皱的眉头更紧了,脸上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绝望。韩文谦也不好过,但还是强打精神吩咐黄公公去将苏合香酒准备好。同时,还发了一道悬赏的旨意,大周朝上下,若有西域朱果者,必定重赏。
又过了半个时辰,黄公公前来禀报,苏合香酒浴汤已准备好。南宫睿这才缓缓收功,将双掌轻轻的从东方语后背收回。因有楮昱然在旁边,韩文谦才终于敢命人挪动东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