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心里想,要不要把他开文具店的事说出来?
她想,徐林祥都这样了,再不说,你也太没有原则了。就轻声说:“他还业余做生意,我们学校旁边那个文具店,据说就是他开的。”
“啊?他还做生意?”茅校长埋怨地看着小琳说,“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告诉我啊?”
叶小平愤慨地说:“他哪里还像个老师啊?”
小琳朝马薇薇爸呶呶嘴说:“具体的,我回去向你们汇报。”
茅校长就看着马薇薇爸,催促说:“那后来呢?”
马薇薇爸这才继续说下去:“那晚,我们夫妻俩都没有睡好,一直在猜测她可能在哪里。都放假了,同学们也都毕业了,她能住到哪里呢?莫非去了哪个同学家?我们猜来猜去,只有这个去处。第二天早上,我都没心思去镇上卖蟹了,她娘也呆呆地站在门口往外望着,没心思到田里去干活。一直等到上午九点多钟,我正准备骑车去学校看她,她才低着头回来了。”
小琳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但目光扫来扫去,始终没有看见马薇薇的身影。只看见马薇薇妈一个人坐灶背后,在无声地抹着眼泪。
“没想到,她走进来,一声不吭,就往内屋里钻。”马薇薇爸继续有声有色地说下去,“我没在意她有什么异常,她妈却很敏感,女人与男人就是不同。她看了我一眼,就走进去,问她昨晚睡在哪里。她开始死不开口,问急了,就掩住脸哭了起来。她妈觉得事情不好,出来对我说,我看,这孩子有些不正常。我这才走进去,问她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她还是只哭不说,我气得想打她。可我看她可怜,就没动手。只逼问她,昨晚睡在哪里?她憋了很长时间,才哭着说,她被徐老师灌醉后,睡在了他床上。”
“灌醉?”小琳他们都禁不住叫了起来,“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那,还有几个女同学呢?也被灌醉了?”
马薇薇爸气愤地说:“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我的小薇被那个禽不如的老师兽糟蹋了。我们知道后,都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但又不好打她,骂她,也不敢对别人说。可我想想不对,不能就这样饶了这个禽兽,就不顾她妈的反对,偷偷到学校来反映。”
茅校长听着,脸色越来越紫黑,张着嘴巴颤着手,惊慌得都有些失态了。
“马薇薇爸,这一点你做得很好。”小琳看了茅校长和叶小平一眼说,“你能不能说得稍微详细一点。”
马薇薇爸说:“叫小薇自己说吧。”说着冲关着门的东房间喊,“小薇,出来,你自己对茅校长他们说一下情况,快点。”
房里没有动静。小琳说:“我们进去吧。”马薇薇爸对坐在灶背后的妻子说:“快去看看,她在房里干什么。”
马薇薇妈红着眼睛去推开房门一看,就回头给外面的人使眼色。小琳他们马上站起来往里走去,马薇薇爸掇了条凳跟进去,安排他们坐下后,对女儿说:“小薇,他们是学校和集团公司里的领导,你就把情况如实跟他们说一说,啊。”
马薇薇低头坐在床前靠窗的那张老式写字台边,写字台上摊着一本席娟的小说书。头发散乱地覆盖在脸上,眼睛哭得像葡萄,稚嫩的瓜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神情有些麻木。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将个成熟丰满的身子勾勒得十分迷人。细看她,确实很漂亮,虽然肤色微黄,但非常耐看。
小琳心里一动:她不就是那天到徐林祥宿舍里的那个漂亮女生吗?她感到有些奇怪,这样一对不起眼的农民夫妇,何以养出这样一个清纯美丽的少女?而这样一个惹人喜爱前途无量的美少女,却毁在了一个师德沦丧的教师手里。你看她,这会儿真像一朵遭到霜打的花朵,整个的人都蔫了。
唉,精神的打击要比肉体的摧残更厉害,心灵的阴影很可能将笼罩她一生,痛苦的回忆也许会改变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