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东既是朱金和的死党,又是我的竞争对手。两人以前倒是没有什么矛盾,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顾卫东的态度突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好像不太对头。也许朱金和已经跟他挑明了我们的关系,让他跟他一起来对付我。
至于刘桂花,他本来不知道她与朱金和有暧昧关系,连那次一起去吴桥镇中心小学考察时,他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正常的神情。他是听基建处处长施建军说的。施建军一直对他很敬佩,跟他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偷偷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了他。他说刘桂花被突然提为副处长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处不好。刘桂花有些傲慢,平时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就怀疑性感风骚的刘桂花可能与朱金和有那种关系,于是,他就对他们多了一个心眼。
果真有一次,他去局长室汇报事情时,无意中发现刘桂花正坐在会客区的那张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太整齐。他推门进去时,她的神情好慌张,连忙站起来告辞,朱金和也有些不安和尴尬,他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太正常。
嗯,刘桂花上午那个神情怪怪的,挺可疑。杨兴宇想,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朱金和已经把我们的关系跟她说了?让她与他一起对付我。真这样的话,说明朱金和已经在暗地里开始拉帮结派地整我,我们的斗争都到了半公开的地步。看来这次,我真的危险了。
杨兴宇拿着笔,看着前面的纸,写了划,划了再写,真的不知道写什么好。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譬如,在市实验小学食堂的承包问题上,他是给校长打过招呼,最后承包给了他一个高中同学的哥哥。背后都说我从中捞到不少好处,其实真是天晓得,我除了吃到几顿饭,送到一些菜之外,什么好处也没要他的。
晚上,杨兴宇一个人躺在黑暗的屋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娇妻孙小琳。他好想她,越想越爱她,也很感激她。要不是她平时一直在我耳边敲警钟,我这次真的就出不去了。
唉,不知道她晓得我被弄进来以后,还会急成什么样子呢?杨兴宇不无担心地想,她肯定非常焦急,甚至还会为我去奔走喊冤。其实用不着的,我不相信现在的政府和检察机关会真的黑白颠倒,真正的坏人不抓,倒把清白的人给抓起来。
尽管他很是担惊受怕,心里却还是相信检察机关会弄清事实,以法办事的,相信自己不久就会重返工作岗位,继续跟朱金和他们进行斗争。他心里非常挂念局里的工作,不知这次他们要把我关多久?他翻来覆去地想着,彻夜难眠。
第二天开始,除了给他送饭的,谁也不来管他了。他把那些该写的东西都写了一遍,等待他们来放他出去。可一直等了五天都没人来放他,他像头笼中困兽,快憋疯了。
这一定是陷害,他实在忍不住,气愤地敲着铁门喊:“放我出去,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请给我一个说法。”
一个检察官进来,严厉地喝道:“请你冷静点,会给你说法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急什么?”
杨兴宇气得没办法,真想以死抗争。可他一想到心爱的娇妻,就顽强地挺住。在黑洞洞的晚上,他心里一直靠想娇妻来捱日子。跟她对话,呼喊她,想想,心里就柔软委屈得想哭。孙小琳,他在心里说,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你要等我,我在想你,你知道了我被关的事以后是怎么想的?你想我吗?这时候,娇妻真的成了他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使他挺过了这段人生最艰难的日子。
杨兴宇被整整关了一个月。也许他们什么也没找到,才于一天下午,无可奈何地放了他。他从检察院走出去,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他先打的回单位,想看看单位里对他回去的反映,同事们对他的态度。
“这不是杨局长吗?啊,杨局长回来啦。”那天下午三点,当他出现在教育局大门口时,不知谁喊了一声,立刻,办公楼上就伸出一些同事的头颅。
有人惊喜地说:“杨局长,你终于回来啦。可把我们急死了。”
有些人还不顾被朱金和他们发现的危险,走出办公室来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