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给谁打电话了,好像说林检,那个教育局的副局长杨兴宇,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把他放了。 他听着听着,惊讶地说,哦?是吗?原来这样,那就赶快把他放了。打完电话,他对我说,你放心吧,你丈夫这几天就能出来了。他没有说他听到对方说了什么话而惊讶,我想很可能就是说你不仅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还查出他是个清廉干部。果真,这个电话打后的第三天,你就出来了。”
杨兴宇猛地停住,脸色有些难看:“你去求他干什么?不去求他,我也会出来的。哼。他后来,到底对你怎么样了?”
孙小琳有些害怕地说:“他说孙小琳,只要你想得开,我也只要一个电话,很快就会让你跳出教育系统,到招商局去报到,而且是去当副局长,跟你丈夫平级。他说着就身子前倾,隔桌来抓我的手。我吓得赶紧站起来说,郝书记,我走了,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呢。我怕我这样逃走,他再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就在走出门的时候对他说,郝书记,谢谢你的信任和关心,这事,让我考虑一下吧。”
杨兴宇在当地转得更急了:“真是气死我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这么大的一个人物,也如此不知羞耻!”
孙小琳拉住他的衣袖说:“你坐下来,别这样转了,转得我心里好慌。”
杨兴宇这才气呼呼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孙小琳坐到他身边,柔声说:“兴宇,你不要生气,啊。我没有让他占到便宜,你就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好不好?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杨兴宇仄过头看着她:“什么想法?”
孙小琳有些神秘地说:“他既然是这样一个人,我们就索性将计就计。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跟我一起到他家里去谢恩,然后趁机告朱金和一状。尽管不能告倒朱金和,却能起到抑制他的作用。”
杨兴宇沉吟起来:“要是郝书记跟朱金和关系好,把这事告诉朱金和怎么办?”
孙小琳胸有成竹地说:“据我所知,朱金和原来是不认识郝书记的。郝书记跟韩少良关系很铁,所以韩少良才顺利当上发改委主任的。朱金和很可能是通过韩少良认识郝书记的,也许这就是朱金和能够顺利扶正的原因。从不认识到认识,再到为他办事,靠的是什么?当然是金钱。我敢肯定,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权钱交易。如果郝书记真的受过朱金和的贿赂,得到过他的好处,关系是好了,但他心里总是有些害怕,怕被牵连,揭发。现在,他如果知道朱金和有严重的经济罪行和作风问题,有人要揭发他,他有败露的危险,郝书记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杨兴宇愣愣看着漂亮能干的娇妻作出如此敏锐精准的分析,心里暗暗佩服。
孙小琳自问自答地说:“他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而要保护自己,给他行过贿的朱金和就不能出事。那么,怎样才能不让他受人举报而出事呢?有两种办法,一是让朱金和不成为众矢之的,二是通过关系不追查朱金和。”
“第二种办法是很危险的,所以他在朱金和没有败露前,极有可能会采用第一种办法,也就是利用他手中的权力来个丢卒保车——丢掉朱金和这个卒子,保住他这个车。当然这个丢,不是让他消失,也不是让他进班房,更不能把他撒职,而是将他调离教育系统,作降职处理。这样从表面上看,他这个领导既采纳了举报人的意见,对朱金和作出了处理,对上对下都有了交待,又不过分得罪朱金和,以致激怒朱金和,而出来揭发他。”
“嗯,有道理。”杨兴宇赞同地嗯了一声,真想去吻她一口,以示嘉奖。可想到刚才她说的一些话,就没有行动。
孙小琳得到丈夫的赞赏,更加起劲地说:“尽管他们最后不一定都能保得住,但郝书记目前很有可能会采用这种方法来保护自己。他真这样做的话,那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起码能为我们赢得一些搜集他们犯罪证据的时间。”
杨兴宇听着娇妻的精妙分析,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他想起郝书记对她的险恶用心,想到娇妻的另个一个心思,就带着揶揄的口气说:“这样,你也可以让他提你当招商局副局长了,就跟我平级了,是不是?”
孙小琳愣了一下,伸出柔嫩的拳头去捣他的肩膀:“你好坏,我不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