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就叫名字吧。”杨兴宇喝了一口酒,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和孙小琳能有今天,真的是靠了你们。我们两个人从进华隆集团开始,到后来一步步走上来,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应该懂得感恩才对。”
孙小琳也说:“是啊,我那时能从培训学校进华隆集团办公室,还不是朱部长帮的忙?这个恩是不能忘的。来,朱部长,还有张医生,我用饮料敬你们一口。”
张灵凤还在教育局后勤处工作,但只是一般的办事员,没有什么职务,就只好按照以前的叫法叫,当然不能再叫她师母了,而叫张医生妥当。
“好,我们喝一口。”张灵凤端起饮料杯说,“我们应该像自己人一样,不要太客气,自然一点,亲切一些。”
尽管他们都显出和解和感恩的热情,但毕竟心思不一样,所以包房里还是经常出现间隙性的尴尬冷场,气氛不太和谐。
他们互相敬了几杯酒,吃了一些菜,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就要进入实质性的对话了。朱金和几次都欲言又止。
杨兴宇知道他的心思,觉得应该主动一点为好,而且要真诚相待。特别是朱金和,应该尽到一个校友的责任,适当提醒一下他,挽救一下他,让他不要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样他就是进去以后,也会减轻一些刑罚的。
于是,他看着朱金和说:“朱金和,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两家人,我想我们应该坦诚地沟通一下,消除误解。”
朱金和眨着眼睛,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对,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有这个想法。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心情不好,就说了气话,杨兴宇,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啊?”
杨兴宇认真地说:“说实话,前一阶段,我们真的产生了一些误会,两人都闹得有些不开心,也很尴尬。”
朱金和点点头。包房里寂静无声,连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愣愣地看着大人,不说话,也不吃菜。
“朱金和,你可能以为我在背后搞你,是我夺了你的权。”杨兴宇索性道破天机说,“其实,这完全是一种误会,真的。我那次突然被双规,在里面关了一个月,出来后各种说法都有,而我自己却反而什么也不知道。”
朱金和脸色难堪起来,却极力控制着,然后用吃菜的动作掩盖不安。
杨兴宇又说:“后来,郝书记突然找我谈话,让我当正局长。我感到很意外,也推辞了,但郝书记说,这是组织的决定。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朱金和的脸色阴下来,只顾吃菜,不说话。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和紧张。孙小琳连忙举杯说:“来来,你们别只顾说话,多喝点酒,吃些菜。张医生,你吃呀,这鱼挺新鲜的。”说着给她搛了一筷菜。
杨兴宇正想开口说劝慰朱金和的话,朱金和却突然转过脸冲他说:“杨兴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想问一问,你为什么要到郝书记家里告我?”
杨兴宇冷不丁吃了一惊,尴尬地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反映过来。他没想到朱金和会一下子问这个问题。但更让他万分惊讶的是,朱金和竟然知道这件事情。郝书记怎么会告诉他呢?
包房里其它的人也都愣住了,气氛更加紧张。
杨兴宇的脸红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为好。孙小琳在一刹那的尴尬之后,以一个女官员的冷静和能干出来救丈夫的驾了:“朱部长,你这是误解他了。他是为了你好,才让郝书记提醒你一下的。那天晚上,我也去了,杨兴宇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委婉地对郝书记说,现在朱金和对我有些误解,我们的话他听不进,所以希望郝书记在适合的场合,适当地提醒一下他,让他注意一些,不要走得太远。”
朱金和脸色更加难看,带着嘲讽的口气说:“哦,为我好?嘿,在一个大权在握的当家书记面前说别人坏话,难道是为他好?”
孙小琳也有些惊慌,不由自主地看了杨兴宇一眼。
杨兴宇知道这个时候再顾及两家人的面子,只会使两家人的关系更僵,还是索性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为好。
于是,他镇静了一下,对朱金和说:“朱金和,我们大家都冷静一点好不好?前一阵,我们真的都替你很担心。教育系统内部,甚至社会上,许多人都在传说你的事。”
“我的什么事?”朱金和下意识地看了妻子一眼,想制止他说下去,“难道你们也相信社会上的一些谣言?”
杨兴宇还是一脸平静地说:“我想许多事情张医生也是知道的,就不用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