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把韩少良与他通过电话的事告诉他,万一周出卖他,他就有口难辩,完蛋了。
“真的?”周市长惊慌地叫起来,“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唉。”郝书记叹息一声说,“就这两天,可是你知道吗?外面,包括我们市里,却早已有人知道了,并且已经行动了,而我们却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市委市政府的两个主要负责人,没有用啊。”
“还有这样的事?”周市长沉不住气了“谁已经行动了?是冯丁赵他们吗?”
“是的,昨天,在冯与梁的指挥下,丁派人去武汉押解那个凶手,又派人去江南查封韩少良公司的账号。杨兴宇还代表我们组织,去蒙丽集团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在会上以最记领导的身份,作了重要讲话。”
“啊?”周市长惊讶地叫起来,“这也太离谱了吧?他只是一个教育局的局长,哪有这样的资格啊?”
郝书记继续挑拨说:“是啊,关键是,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两个人放在眼里。”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声说,“实际不只是这个意思,而是他们把我们当成了韩少良的同党,想乘机把我们搞进去啊。”
“嗯,看来是这个意图。”周市长有些疑惑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郝书记说谎道:“我在江南的一个朋友,他是一个政府部门的负责人,听到杨兴宇在会上的讲话以后,非常生气,打电话给我说了这事。”
周市长又狡猾地问:“那郝书记,你是市里的当家书记,面对这样的情况,你准备怎么办?”
郝书记说:“我已经行动了起来,得到消息后,我马上打电话给省里,一是反映这个情况,二是争取这件事的管辖权:将侦查韩少良,处置蒙丽集团争到我们兴北来管。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对他们进行回击,也能保护自己,甚至还能为韩少良几句话。他毕竟是我们的老朋友啊,你说是不是?”
“是,这是真的。”周市长圆滑地说,“但必须在我们不出事的情况下进行,否则,一切都没有用。”
郝书记说:“通过努力,就在几分钟前,我接到了省里的电话。省委决定,把这两件事都交给我们兴北处理。”
实际的情况则是:他接到韩少良的电话后,坐卧不安地想了几个小时,就打电话给省里那个负责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情况,然后提了自己的要求和看法。最重要的,是让他把处置蒙丽集团的主动权交给他,而不是梁,也就是省里有了决定,先通知他,而不是先通知梁。这样,他就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了。果真,今天上午十一点,他先于梁接到了电话。
“所以我想,我们下午就召开一个常委扩大会议。”郝书记有些激动地说,“你主持会议,我作发言。你要配合我,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然后抓住机会,为我所用,你明白吗?”
“好的。”周市长听话地说,“一切听从你的安排,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所以现在,他们要一吹一唱地演下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郝书记的白脸唱不下去了,他就要出来唱红脸了:“呃,叶书记和茅书记说得对,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做一些务实的事情,讨论一些具体的措施,譬如,对蒙丽集团的处置办法,我们先讨论一个初步的方案。郝书记,你是处置小组的组长,可以先说一下你的想法。当然,这不是定调子,而是先构建一个框架,抛砖引玉嘛。你说了以后,大家再进行讨论,形成一个具体的实施意见,向上汇报。”
他这个红脸唱得非常圆滑:两面不对罪,既把事情往下推进,又巧妙地把得罪人的头炮推给郝书记开。
到了这个时刻,这种场合,郝书记再狼狈,也不得不出面开头炮:“好吧,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抛砖引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