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得差不多,游戏里也是天光大明。我需要去接受汉灵帝的第一次接见了。
从此前过的很多三国题材的络小说里,我知道见皇帝之前首先必须做一项非常必要的功课,那就是给十常侍和何进分别送点东西。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先见卢植。作为当前朝廷里的儒林领袖,卢植的意义表面上不如十常侍和何进,其实他的影响力更大。后来三国的两大诸侯刘备和公孙瓒都是他的学生,由此就可见一斑。
降落云头,打听到卢植的府上,一通名,卢植早已迎出。
“匈奴公战功卓绝,一举平定匈奴,解决了我秦汉两朝的心腹大患,实在可喜可贺。今日匈奴公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卢植一见面就拱手道。
“卢大人客气了,小可不过是后起之秀,跟卢大人这样的朝廷股肱相比,实在是萤火之比皓月。小可今日来接受陛下接见,顺便先到卢大人府上一叙,打扰打扰。”
“哪里哪里,朝廷久无生气,匈奴公此来,定当为朝廷增色,还请入内一叙。”
分宾主坐下,卢植立刻长吁短叹。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以我目前“儒林宗师”和军功显赫的“匈奴公”“阴山假王”的双重身份,卢植早已将我当成了自己人。当前朝廷的形势,肯定是让卢植非常郁闷,而他的郁闷又无处排解,所以这时候估计要爆发了。
果然,在我的探询之后,卢植就打开了话匣子:“匈奴公应该知道,我朝自光武中兴之后,一向由宦官和外戚交替专权。直至数十年前,我儒林士子奋起正本清源,怎奈宦官和外戚势大,儒林士子纷纷被打成党人,直言者惹祸下狱,受尽折磨。今日我辈,只得在朝廷三缄其口,作那太平粉匠绣花枕头,岂不可叹。我等虽忠于王事,皇上却总是被宦官和外戚蒙蔽。本官恨不得提三尺剑斩佞臣头,只是不得机会矣。”
再次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我也只得叹息道:“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奈何!”
却听卢植愤然而起:“匈奴公今日拥百万重兵,声名显赫,我等无不望公举兵洛阳,锄奸去邪,为大汉重开万世基业,则朝廷幸甚,百姓幸甚。”
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我也抛出了早已准备的答复:“卢大人此言,实在振聋发聩。只是宦官外戚,今日皆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虽有兵,终究为朝廷下臣,以下犯上,名不正则言不顺,百姓视我贼寇,朝廷视我乱臣,恐怕未到洛阳,已成齑粉矣。在下非不愿出力,实不能为耳。”
卢植听我言罢,纵声大笑:“匈奴公之言,他人当以为公瞻前顾后,独老夫以为,匈奴公大实话耳。老夫固知,公今日新定匈奴,需要坐镇边疆,为朝廷守太平。而匈奴之兵将,也未必尽听公之言也。老夫之盼公,若大旱之盼甘霖,然则不能拔苗助长也。公既有此志,老夫愿为公谋。目前当善守其地,养其势力。三年五载之后,若朝廷有变,公可乘间而入,那时候名正言顺,朝廷和气,百姓归心,万世功名指日可待也。”
卢植的表现终于让我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他能够想得如此周到。跟审配所言不谋而合。只不过审配所言,实有让我取朝廷而代之之心,卢植却是一心为国。
但我还有顾虑,只得言道:“卢大人所谋极是,然而江湖路远,庙堂一言而江湖变色。我欲在匈奴发展,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日宦官外戚不能动我,因我新有微功。假以时日,世易时移,我能否在匈奴待下去也难说,又何来万世基业?”
却见卢植稳坐钓鱼台,仿佛早已知道我有此等说辞,微笑道:“匈奴公果非常人也,若不能得如此长远,也不能将匈奴一鼓而定。老夫深知,匈奴公此来,虽然先来见老夫,也定要去见张让何进等人。见张让何进是分所必然,非此不足以长保基业。而匈奴公首先来见老夫,老夫闻门吏通传,未见公而已知公乃非常之人。公且宽心,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今日公之所为,老夫眼中,儒林之中,自有老夫为公说项,公放心所为便是。”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长揖而起:“卢大人高风亮节,通权达变,真乃小桥之师也。”
卢植端坐席上,欣然领受我的长揖:“公虽儒林宗师,苦无儒林经历。老夫好人做到底,便收你为弟子吧。”
我大喜,这才是意外的收获,当下跪下行礼,正式拜师。
“吾师在上,弟子走得匆促,向知吾师高风亮节,不需礼物,是以寸缕未备,乍逢吾师高义收留,实在无物可敬,便将原本备于张让何进等人俗物,取之一二为敬,还望吾师笑纳。”
卢植微笑道:“此等俗物,我原用不着,只非此不能确定我师生之缘,便以银币一枚为信,余者依旧留与张让何进等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