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站着方孔炤,傅宗龙,还有钱谦益等人,看着这幅场景,都是皱眉,神色难看。
皇帝再三要求,一个都不能少,这群人更不能少!
方孔炤没有理会,背着手,神色冷峻。
傅宗龙顾忌没那么多,直接一挥手,一群士兵涌过来,一番检查,然后强压着送入军营。
“大人,饶命啊……”声音凄厉,如上断头台。
不远处看着的人一阵胆寒,浑身颤抖,好几个都直接瘫软在地上,年纪大一点甚至直接昏倒。
傅宗龙一个都没放过,担架早就准备好,硬生生的抬走。
陈胖子满脸都是冷汗,不停的擦,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后面,若不是全都是兵卒,他忍不住的想要拔腿就跑!
还真有!几个没跑几步就被提回来,强压着按在地上。
这让所有人更加惧怕,更加的相信,皇帝这是要包饺子,将他们一锅端啊!
陈胖子双腿发抖的慢吞吞的向前走,除了他还有几个徽帮的头头,反而没有看到一个山陕帮的。
这群商人都很不安,哭丧着脸。
接下来的,就是一群德高望重的人,这波人比较多,涉及的也很多。
虎贲军军营,高台上的一群人热闹异常,交头接耳,甚至穿梭走动。
“咦,那是官老爷子吗?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那个是……熊家的老太爷,熊廷弼的父亲?”
“这个是添葛书院的培源先生?”
“屹沥居士……”
一群人都很吃惊,这些人都极少出来走动,算得上是‘有望有身份’的那一批人,居然都在这里出现了。
这群人异常的低调,拿着牌子,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就抱手敛息,不言不语,步调很是统一。
已经在座的都面面相觑,心里陡然一惊,纷纷坐了回去,不敢再大声言语。
高台上的椅子陆陆续续都差不多要做满了,只差最前面的二十多个还空着,在这么多人的目中,异常的扎眼。
高台之下,异常的肃穆,士兵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禁森然。
‘明’字旗帜在冷风中飘扬,给人威严,肃杀之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早就大亮,今天的太阳异常的刺眼。
前面那个二十多位置还是没有满,似乎有人在姗姗来迟。
高台上,一群人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猜测着到底还有谁。更多的人是忐忑不安,忧惧不已,甚至还有一股骚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直到太阳高高挂在头,安心的等着。
吴家的四人在第三排,三兄弟都面无表情,看着曹文诏,又看向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空着的椅子,心里难受。
曹文诏的态度很嚣张,丝毫没有该有的礼敬!
三人都沉默,这个时候不能开口!
吴老太爷闭着眼,一动不动,如果不去探鼻息,谁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第四排就是王老大人等一些前朝官员,或多或少都与现在的朝廷重臣牵扯,他们都还算平静,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就找方孔炤‘投诚’了,并且得到了一些‘保证’。
第四排是一些已经边缘化的勋贵公卿,还有一些是对朝廷有功勋,加封的在野有望人士,这一波人都还算坦然,他们都是冷眼旁观,没有参与‘罢市’。
往后就复杂了,商人,士绅,官吏等等,乱七八糟几乎什么人都有,也是一方有影响力的人物,在应天府甚至是南直隶有头有脸。
这波人最是忐忑,因为他们无权无势,冲锋在最前面,对于他们是炮灰的身份是心知肚明。都在担忧,皇帝是否会将他们一个个就地斩杀,然后抄家灭族,如北直隶那样。
高台上,两百多人,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心思,交汇着,挣扎着,目光四处游荡,不时瞥向右侧那道台阶,焦急的等待着那里的人上来。
在一群人焦躁难耐中,千呼万唤,朱栩终于漫步上来了。
“皇上驾到!”
曹化淳率先出来,目光冷淡的扫过一群人,长声道。
曹文诏三人立马起身,接着是后面的吴家,然后是一排排,两百多人,齐齐起身。
“……参见皇上!”
声音很混乱,行礼也不齐,最终都是一样,单膝跪地的,抬手躬身的,双膝跪地的,不一而足。
朱栩身龙袍,尊贵威严,龙行虎步,左手背后,右手一挥,沉声道“平身!”
“谢皇上!”一群人起身,无数目光落在朱栩身上,然后转瞬又逝。
朱栩没有理会,坐到椅子上,目光看着前方,朗声道:“开始吧!”
“遵旨!”曹文诏应声,然后走到围栏前,大声喊道:“景正元年,五月二十一,大演武,开始!军演目标:我十万大军,攻克敌人二十万大军守卫要塞!”
咚咚咚
曹文诏话音一落,两边的鼓声如雷,在朱栩等人头顶轰鸣。
一个个士兵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手里的旗帜用力挥动,飒飒作响。
嘭
在场地正前方,一门火炮开火,在天空中炸响,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