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此话朕不明白,太皇太后乃吴越太祖皇帝之后,朕该敬重之人,何来恨之说。”依旧是没有波澜,仿若无关痛痒的一句话。
太皇太后眼里黯然了下去,不恨有时候却比恨更伤人。
“太皇太后既然回来,便安心养着。朕明日会发布皇榜广招有能之人为太皇太后医治的。”轩辕痕道。
太皇太后苦笑道:“哀家以为你不会管哀家死活的。”
轩辕痕黝黑瞳孔看着太皇太后道:“朕说过,太皇太后不要胡思乱想,记住你是我吴越的太皇太后便可。”
说完,轩辕痕转身往门外而去。
太皇太后心口一堵,他这话可是无意的一说,亦或是还在警告她不要再胡为。对她,他已经是有所戒心的。
“哀家还有一问。哀家想知道太祖皇上的灵柩究竟在哪?”太皇太后出声道。
这是她回来最主要的缘由。她不怕死,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份奢求。
轩辕痕欲跨出去的脚停了停,未回身但就道:“太皇太后为皇爷爷守了十年的皇陵,难道从未去看过他?”
太皇太后整个人僵硬在了暖塌上。
老四这话是何意思,博哥他真的入了皇陵。她以为他——
泪水沿着太皇太后的眼眶而出。
屋外莫姑姑见轩辕痕离开进了屋,却发现太皇太后半靠在暖塌上暗自地落这泪。
“太皇太后,您这是怎么呢?你别吓老奴啊!”莫姑姑拿出帕子给太皇太后擦着眼泪,焦急了道。
太皇太后抬头看着莫姑姑,被岁月刻画了的脸露着悲切和自责道:“阿莫,原来哀家真的一直都错了。”
她一直以为他爱的是姐姐,所以她心里认定他不会入皇陵,因为他曾说过,“生前羁绊太多,死后唯一的心愿便是跟所爱之人同穴而葬。”
这是他临死前抓着她手说的。便是这一句话让她由爱生了恨。
她恨她付出一切,到头来却从未得到他一丝的怜悯。
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要为那些个她从未见过的亲人讨回公道,要匡扶前朝。与其说是为了报所谓的血海深仇,不若说是在报复他的冷情。
然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
博哥,为何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不跟她说清楚,让她白白痛了二十几年,恨了二十几年。
只是,她如何不懂他不说的缘由。以她的个性,若知道,恐二十几年前便同他而去了。
而他,为了让她活下来,让她白白恨了二十几年。
顾府——
顾太君半靠在暖塌上,看着坐在一旁的轩辕痕恭敬道:“老身承蒙皇上来看老身,却未能远迎。还妄皇上赎罪。”
“顾家一门忠烈,太君身体抱恙。朕来看太君是应当。且今日朕乃微服私访而来,繁文缛节便不必了。”轩辕痕道。
顾太君端详了轩辕痕一番,他这番话说得得体而规矩,但细听之下却有透着些细腻之处。
他来看她,自然是仰仗着顾太师昔日的功能,也拖不了如今吕驰的功绩。这是仁君当做之事。
但他未张扬而来,只是微服。却又不得不让人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