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本宫还要去见母后。我们走吧。”姑诗云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皇后娘娘。”
太后寝宫——
太后坐在暖塌上,姑诗云上前行礼。
太后拉住姑诗云道:“行了,这便你我姑侄二人,那些个虚礼便不必了。”
姑诗云安静地坐到太后身旁。
太后接过一旁姑姑递过的汤婆子,感叹道:“又到冬季了,这天是越发地冷了。前几日哀家让人出宫去看了看你母亲,她似乎身子骨更差了。”
姑诗云脸微白,眼里尽是担忧。连身旁姑姑递了汤婆子喊了几声才回神。
姑诗云接过汤婆子,落寞道:“娘的身体本就羸弱,这些年也是拖着。前儿家里也来了信,说今年的冬来得早,娘从入冬便一直躺在床榻上了。”
太后伸手在姑诗云手背上拍了拍,“哀家知道你是个极孝之人,所以哀家让太医院的院史昨儿去瞧了瞧你娘。他回来回话说当是无大碍的。但便是多花些精贵的东西养着。”
姑诗云感激道:“谢太后。”
虽然自个贵为皇后,但太医院的太医只能医治皇族之人是吴越的法典,除皇上和太后亲自下令外。
是以,她虽有些想让太医去瞧,却也是无法。
太后叹了口气道:“你我同是姑家之人,又何必说外话。”
姑诗云低头不语。
太后细瞧了姑诗云稍许,而后问道:“这些日子皇上可有去你哪?”
姑诗云微鄂,而后僵硬地摇了摇头。
太后眼眸微眯,放下汤婆子,接过姑姑递来的茶杯凝视着姑诗云道:“昔日皇上只是四爷时,你可知哀家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你得了王妃的位置。而后四爷即位,哀家又是如何顶着压力让皇上册封你为后。这过程的艰辛你当清楚。”
“臣妾明白。”姑诗云淡淡道,眼里透着落寞。
“那哀家如此做的缘由你也应当明白。”太后道。
姑诗云放在腿上的手拧紧丝帕,微微颔首。
太后凝视着姑诗云半响,而后叹了口气道:“我们姑家如今虽然出了两名皇后,但家室却远不及四大家族。若想站稳脚跟,唯一的办法便是诞下皇子。如今吕家势头正猛,惠妃那又有一子。局势对我们姑家十分不利。”
姑诗云拧紧了眉头不语。
太后又道:“自古权势便是所有人争夺之物,清廉的人可以嘲笑其愚昧。但又有多少人能成为真正清廉之人。单不说别的,若无如今哀家这位置,哪又能让太医去给你娘瞧。先不说那些个精贵的药材只有宫里头才有。即便商贾富足,弄得了药材。但这懂医术的太医却是他们寻不得的。没有太医的细细跟着,你娘恐也难拖这些年。”
姑诗云瞳孔微动,“太后说的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尽力的。”
又是一次妥协。
原还想为何太后会突然说起娘,原是给她一个警醒。权势她不想要,但却不得不要。因为她终究不是孑然一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