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他满头是汗,却死死地咬着牙愤恨地瞪着她。
她摇了摇头,脱了鞋欲上床榻。
“你想做什么?”他低冷的声音带着戒备道。
她白了其一眼,而后冷哼道:“怎么,你一男子还怕本宫劫色不成。”
他愤恨地看着她,如此受制于人,在他记忆里从未有过。
上了榻,她突然将手伸向他。
“你干什么?”他又是低吼道。
“本宫决定劫色。”她淡淡道。而后将他的头按到腿上,十指略带粗鲁地按在他头上。
他瞳孔微动,没想到她会帮他缓和头痛。淡淡的温度从她十指传入脑中,她在给他运气。
晕暗的烛火跳动着。
脑中的疼痛是否缓和,他额头上的汗渐渐减少。
“你这头痛是何缘由?”她突然出声道。
屋里静无一丝的声音。
“本宫只是好奇,这堂堂的吴越之帝,还有神医后人东陵晟在身边,本宫见你这头痛不是偶然,当是顽疾。是以好奇而已。”她淡淡解释道。
但说完却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放不下。
他瞳孔微紧,他何以头痛,他亦想知道。为何每每初三发作,每每太医束手无策,每每东陵晟只能看着他叹息,每每只有离愁的一碗简简单单的莲子百合羹能缓和。
不对,如今她亦能缓和。
他眼眸微眯,他的头痛太医试过许多办法,连针灸都无法。但何以她这简单的按压会能缓和。
她眼帘微低却不经意地对上他凝视的目光。
她心里猛地一紧,然嘴角却冷扬道:“四爷如此看本宫,当不会是对本宫起了不好的心思呢?本宫以为四爷看上的是冷心,看来老话说得好,男子心是最为靠不住的。”
他冷硬的眉头微动,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本宫这个称谓在朕听来只有宫里头的妃嫔该用的。”
她微愣,便是这一愣间,他突然起身而后在她触不及防时点了她的穴道。
两人的位置对换。
她躺在床榻上,而他冷冷地站在床榻边。
她笑道:“四爷这是做何?”
心里却懊恼,是她大意了,没想到他能在受痛时还分心来解开身上的穴道。
他入深夜般清冷无底的瞳孔凝视着她,低冷的声音道:“朕最讨厌受制于人和被人威胁,这两样你倒是做全了!”
她眉头微扬,她给太皇太后下毒威胁他说出顾家军被灭的真相,方才又点了他的穴道。的确这两件事她都做了。
“那又如何?”她淡淡道。
他此刻面无表情却比面容狰狞之徒还让畏惧,他便如一个躲在佛像后的杀手一般,让人觉得自己安平却冷不丁地让其丢了性命。
他低冷的瞳孔中无一丝波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凝视着她。
他如此,让她感觉仿若是一只被猛兽困住的动物,随时会被其吞下肚一般。
他突然伸手向她脸上面具而去,然却在一指间停了下来。
他收回手,低冷的声音道:“今日朕放过你,但不要让朕有下一次的机会。”
话完,白色衣衫微动,转身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她躺在床榻上,心便如站在悬崖间一般,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原是如此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