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冷扬,“看来朕的筹码不够,不若如此,若你赢了,朕便将手里所有关于昔日顾家军的密信和证据全数给你。更帮你除去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如何?”
他丢下诱人的诱饵。
她眉头紧蹙,她与他为谋,他曾允诺给她幕后之人和吴越所有牵扯之人的线索。但仅仅只有线索,她要查清楚恐要花许久的时间。她怕太君等不了那日。便是她终有一日复了仇,但顾家军的冤魂却无法昭然若是,还有冷心。
若她能得到所有的证据,不但能告慰太师他们,更能帮冷心正名。
这诱饵十分诱人啊!
“朕的耐心不多,你若无把握便算了。”他突然直起身道。
她站起身道:“不是无把握,而是四爷不是可信之人。且四爷所赌太过虚伪,一无时间为佐证,四爷当不会想让我耗尽一生来做这个毒吧。”
他双手背在身后,眉头微扬,“你倒是第一个敢当面质疑朕诚信之人。不过一生,朕倒不介意与你纠缠一生,但却无精力拿一生来赌一个赌。”
她心里微悸,因为他所说的“纠缠一生”。
她眼帘微低,再抬眼眼里露着算计道:“不若如此,我们以三月为时间。这三月若你我都未输,赌局为平局。但四爷依旧需给我四爷所有的密信和证据,但杀人之事便不劳四爷费心了。”
他难得一笑道:“朕想,你若是为商,当是个奸商。这赌约所有的好处都让你占尽了,朕不知朕何以要赌。”
她眉头紧蹙道:“那四爷想如何?”
他黝黑的瞳孔微闪,凝视着她道:“三月为期,三月后你若离开便算你赢,你若留下便算朕赢。你若赢了,朕许诺的一切都会兑现。但你若输了,便得将这贵妃一直当下去,直到死。”
她胸口猛地揪。
“娘娘,您没事吧?”离愁担忧的声音传入顾梓菡耳中,她才惊觉自个尽然坐在椅子上发了呆。
她看了离愁一眼,微微摇头,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离愁眉头微蹙,犹豫半响后问道:“娘娘,昨夜你与皇上究竟在屋里都谈了些什么?”
她瞳孔微动,手指背不由地轻触着嘴唇。
“这是你我赌约的画押。”他突然低头覆在她唇上。
那原本以为已经忘了触感,那一刻她才知道记忆的深处原来从未淡忘过。
她眼帘低下,如同自语道:“我与他签了个赌约。”
“啊?”离愁一脸糊涂。
“一场我应该稳赢的赌约。”她道,只是何以说出这话时,心底却少了几分底气。
“娘娘,斋戒穿的服饰送过来了。”宫女简梅进屋道,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各捧着两个木盘。
须臾,离愁伺候顾梓菡换好了斋戒的衣衫,一袭白,少了精致多了几分清雅。
春季祈福,后宫妃嫔和贵族女眷会在法华寺斋戒三日,这三日须得素服淡妆以示对春神的敬畏。
换好素衣,顾梓菡领着离愁跟随神官来到大殿。
高立的神像,下面蒲团上跪着众人。
念经祈祷,是今日早晨众女眷要做之事。
其余众人已经都到,最前面跪着的是姑诗云,身背后跪着萧淑妃、萧淑妃右边空着,是留给顾梓菡的,左边跪着庄妃。
身后一排按妃位跪了吕梓冉和其余两名嫔位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