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声音回头望去,首先闯入眼底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刀刻斧凿一般的眉眼透漏着一股子邪气,看清楚他的长相后,我先是一愣,接着干涩的笑了笑说:“卧槽!好巧啊大舅哥,有日子没见到你了,最近过的还好吗?”
怎么也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撞上苏天浩,堂堂几千万人的京城,碰上一个熟悉人已经是无比的缘分,能够碰上自己大舅子,这几率我觉得比买彩票中奖的可能性还要小,可偏偏就让我给碰到了。
“跟我俩装什么港台明星范儿?”苏天浩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
“堂堂王者的大哥出来偷鸡摸狗,你丢人不丢人?别跟我扯那么多没用的,赶紧把钱都给我还回去!”苏天浩臭着张脸,松开我,又白了我一眼,这才想起来我这大舅哥是名缉毒警,缉毒警也是警察,看来他是犯了职业病。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嘟囔:“我凭本事骗到的人为啥要还回去,再说了那些人哪个不是奔着发财来的?之前我哥们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自己叫马扁,也让他们别跟着我押,是他们自己哭着喊着要上当的。”
“你还挺有理哈?信不信我把这事儿告诉菲菲?”苏天浩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
“告诉菲菲咋地了?告诉菲菲……苍蝇麻溜把钱都给我还回去!”我一下子就气虚了,回头朝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苍蝇眨巴眼睛,心底暗骂一声,真是特么够流年不利的。
人家都说“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可我碰上我亲大舅子却是倒了血霉,钱没捞到,还得惹一身骚,苍蝇和陈花椒会意的点点头,两人装模作样的冲着车站的前广场上走。
苏天浩撇撇嘴说:“行了,别装了!这会儿被骗的人不是已经散了,就是赶火车去了,算你们命好,今天我不当班,要不然非把你们仨全都铐回去不可。”
“铐?求铐,我们刚好没钱回石市!”我贱嗖嗖的调笑,知道这货算是放了我们一马。
苏天浩不耐烦的瞟了我一眼骂:“石个屁的市,老子现在被调到京城火车站的派出所了!走吧,找个地方跟我聊聊,你好好的跑京城干嘛了?不知道我妹妹马上就要生了?还特么一天东跑西颠的。”
“啥?你被调到京城的派出所了?”我一脸的错愕。
苏天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轻哼:“嗓门小点能死不?你这眼珠子是咋回事?红的好像电灯泡,是不是看了啥不该看的了?”
“一言难尽,边走边说吧!”我讪讪的摆了摆手,之后我们跟着他一块走向不远处停着一辆“现代”车走去。
来到苏天浩在北京的住所,是一栋三十多层楼高的高档小区,三室一厅的标准房,屋内的装修也挺考究,我吧唧着嘴巴巧笑:“大舅哥,看来你这两年没少黑钱啊,寸土寸金的大京城都能买得起这么像样的房子,牛逼!”
“左边那间卧室是我的,衣柜里有我的衣裳,咱们的体型都差不多,你们自己找两件换上,太埋汰了!右边那间卧室是别人的,不要随便开人家门。”苏天浩冲苍蝇和陈花椒客气的说道,然后又回头瞥了我一眼骂:“你能不能开开窗户跳下去?”
“你要干啥?谋杀亲妹夫?三十几楼你让我跳下去?”我佯作害怕的模样捂住胸口,很自觉的跑到他卧室换了一身西装,换好衣裳,陈花椒和苍蝇两人跑卫生间洗澡,我叼着一根烟冲苏天浩挪揄的坏笑。
苏天浩倚靠在软绵绵的沙发叹气:“这房子是单位给分的,车也是,老子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一个多月前还在上海出差,一纸调令让我来这里的派出所述职当副所长,我给我老领导打电话,我领导直接来了句公安部的调令,这不逗我玩呢嘛。”
“厉害!卧底变所长,人帅就是不一样,对了右边那间卧室是干嘛使的?还上了锁,搞的神神秘秘的?你丫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我奉承的翘起大拇指。
苏天浩瞪了我一眼骂:“藏个篮子,我寻思屋子太大,我一个人住的怪寂寞,就从网上发布了一条合租信息,结果一个女孩过来应租,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就勉强答应了,跟女孩合租也不错,起码屋子有人打扫,饭有人做。”
说这话的时候,苏天浩的面庞飞起一丝不太明显的红晕,感觉是有点害羞了。
我笑哈哈的打趣:还真让我猜准了,大舅哥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恭喜,准备啥时候领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