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室门口的走廊里,我倚坐在硬塑料椅上,低垂着脑袋嘬着烟嘴,走廊里黑压压的站满了王者的马仔,伦哥、雷少强他们一众兄弟们衣衫不整,一个个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身上挂彩,焦躁的从走廊里打着电话摇人。
“斧子,把狂狮堂的兄弟们全都给我喊到咱家医院门口……”
“毒蛇堂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带上家伙式到桥西区的王者医院!”
“喂,我是蔡鹰,山鹰堂现在有多少兄弟在市区?全部回来,还他妈监测鸡毛监测……”
瞟了一眼情绪激动的兄弟们,我没有阻拦,也没用吭气,仍旧闷着脑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嘴,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心情极其烦躁才对,可我此时却出奇的平静,静到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这间医院是我们王者自己投资建的,从医生到护士都是“成虎基金会”培养出来的穷困大学生,苍蝇是医院的院长,刚才进手术室前,苍蝇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如果白狼治不回来,他就从六楼上跳下去陪葬,即便他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我心里仍旧没有底。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足够强大的人,强大到无惧任何伤害,可唯独在面临感情的时候,我会被打回原形,变得软弱不堪,此刻我的平静,来源于我的害怕,我不敢仰头看手术室的门窗,不看去跟任何人攀谈,甚至不敢从心里默念白狼的名字。
一根接着一根的香烟从我嘴里吸进去,又从我鼻孔里喷出来,我试图让烟雾带走我身体里的恐惧,然而没什么卵用,我的双手依然控制不住的哆嗦,走廊外兄弟们愤怒的摇人电话仍旧在继续。
“三哥,邓州来了,要见你!”胖子铁青着脸走到我面前。
我仰头看向他身后问:“人呢?”
“被手下人堵在门外,王者医院属于私人医院,没有咱们的点头,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进不来。”胖子咬着嘴皮问我:“让他进来么?我觉得见不见他一点鸟用没有,狗操的,摆明屁股往稻川商会那头歪,厄运都他妈捅白狼了,他居然不抓人,还把人带到公安医院接受治疗,操!”
“嗯,你和伦哥亲自去请吧,说话的时候客气点,别问原因,我现在很烦!”我点了点脑袋,一脚踩灭手指间夹着的烟卷,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尽可能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胖子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嗯”了一声快步离开走廊。
他前脚刚走,手术室的门后脚就开了,身穿白褂子、头戴医生帽的苍蝇从里面走了出来。
“人怎么样?”我慌忙问道。
苍蝇蹩蹩嘴巴道:“问这句话,就是对我职业的侮辱,进去前我跟你保证啥了?”
我紧锁的眉头皱着舒展,朝他胸口轻轻怼了一拳头,接着我沉思了几秒钟后,凑到苍蝇的耳边低声道:“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了,必须得有个台阶,咱们这样……”
听完的我计划,苍蝇凝了凝两撇眉头小声问:“这样合适不?会不会引起大家的不满?你是不知道胖子最近有多变态,薅鸡八毛只能算开胃小菜,这个牲口敢转着圈的拧奶头,卧槽特爹个大香蕉!”
“怕个篮子,万事就哥呢,你就照着我的吩咐干,待会耳朵竖的直愣点,听到我的暗号就马上出来!”我拍了拍苍蝇的肩膀,苍蝇心不甘情不愿的吧唧嘴又走回了急诊室里。
几分钟后,伦哥和胖子带着邓州出现在我面前,邓州满脸的疲惫,身上的警服口子被拽掉好几颗,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