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得抓紧时间回崇州,万一这条大鱼惊了,下次就不好抓他了!”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名片上的内容,拍了拍陈花椒肩膀道:“有啥事打电话吧。”
“成,过两天我到崇州跟你汇合,这两天我二叔又嫌我在家好吃懒做了,非要撵我去混日子。”陈花椒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烟盒丢给我:“半夜三更也没地方买烟,你拿着抽吧。”
旁边的瓜爷一脚踹在陈花椒屁股上笑骂:“臭小子,你自己想回三子旁边就直说,老特么拖上我干啥!”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陈花椒和瓜爷摆摆手道:“不扯了,咱们来日方长吧。”
瓜爷一脚将烟蒂踩灭,冲着我凝声道:“三子,我大哥不在了,扈七也下落不明,血色是花椒的,也是你的,不管什么时候,遇到过不去的坎了,你只需要一个电话,血色堂口一百虎狼之师随时可以吹响号角!”
“妥!”我心底一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回去的路上,我冲着一语不发的栾建问:“怎么滴了我建哥,还在埋怨我的不近人情吗?”
栾建摇摇头,干笑着说:“大哥你做的对,一开始我不接受,但是刚刚想了半天,咱们不能拿一个无所谓的人去换整个王者的利益,还是我不够成熟。”
“谁都是从幼稚走过来的,你的脾气很像林昆,不争不扰,但是又没有林昆的那份辛狠,有时间你可以多和林昆聊聊,算了……你有时间他也未必有时间,我都好几年没跟狗日的一醉方休了。”我撇了撇嘴巴嘟囔。
栾建沉寂几秒钟后,低声问我:“大哥,你为了王者受尽委屈,一年和嫂子都呆不了几天,很多时候还得面对其他哥哥们的非议,你心里真的一点没有埋怨吗?”
我苦笑着拍拍脑门道:“怎么可能没埋怨,可是埋怨又鸡八能咋地,你被什么保护就得被什么给限制,能给你遮风挡雨的同时也能让你不见天日,王者是弟兄们的命脉,要是说起来谁能没点委屈,不信你扒开你兴哥、胖子哥、金哥他们的衣服看看,哪个身上的疤痕不是比骨头还多,可大家为什么不散,因为心在一块。”
栾建若有似无的点点头,好半晌没有吭气。
我叹了口气说:“人在路上,鞋磨破了可以换,但路必须得自己走,心在身上,喜可与人分享,可伤只能自己扛,反正就这么鸡八一回事,时间久了,你自己就啥也明白了。”
栾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苦笑着摇了摇脑袋,掏出手机给李俊杰打了个电话,按照名片上的地址,简单的交代他几句话。
黎明时分,我们终于回到崇州市,刚下了高速路,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是陈花椒给我打过来的,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那头的陈花椒语气沉闷的说:“郭三军没了!”
我怔了一怔,叹了口气道:“厚葬他吧,他的妻儿再多给十万,对了,你顺便报警,把他被人袭击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一下,这事儿别找下面人办,你亲自去干,不管怎么样,咱们先给杂碎二奎套上犯罪嫌疑人的帽子再说。”
放下手机,我烦闷的搓了搓面颊,点燃一支烟,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人生就像一场旅途,不同的人会在不同的站点下车,不论郭三军愿不愿意,他到站了!属于他的这场人生历练彻底结束了。
猛然间我脑海中出现在青岛时候,那个老道士给我的四句卦语。
大起大落只求一步巅峰,坐南朝北可享军运加身!
刀口舔血已然借命改运,百尺竿头必将三军凋零!
我呢喃的小声嘀咕:“百尺竿头必将三军凋零!这次遇险罗权不单出现,而且还给了我一张政治部的工作证,绝对算得上百尺竿头,三军凋零?说的应该就是郭三军归西!”
四句卦语,最后一句竟然最先应验,那么第三句“刀口舔血已然借命改运”,又是何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