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呼吸两口摇头道:“小菜,哥玩了这么多年,这种鸡八伤真不是第一次受。”
栾建抿着嘴巴,抬手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唏嘘的叹气:“对不起哥,让你跟着受罪了。”
“这算啥事啊,当初吴来抓了鱼阳和胖子,我给全公司的人都跪下过,没多大的事儿,哥指定能把你们全带回去。”我疼的抽抽了两下,无所谓的摆摆手,朝着旁边的黑胖子笑道:“哥们,给支烟抽呗,咱们无冤无仇的。”
剃着寸头的黑胖子从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递给我,撇嘴道:“都到这一步了,装硬汉一点意义都没有,你那么牛逼,捅你你不是照样也往外滋血嘛,邵鹏精神不正常,待会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还能少受点皮肉苦。”
栾建为我点上一支烟,我长长吐了口烟雾道:“我这个人最特么记仇了,本身没我啥事,邵鹏非要跟我比划,我能吃这亏不?哥们你这人挺讲究的,为啥非要跟着邵鹏干掉脑袋的事儿?”
前面开车的短头青年,不耐烦的扭过头瞪了胖子一眼,又威胁的看向我道:“闭嘴,别特么从这儿装政治课代表,咋地还想把我们策反啊?少逼逼一会儿,待会有你喊叫的时候。”
“呵呵……”我咧嘴笑着摇摇头。
这时候一直闷头不语的马小可突然望向我问:“boss,你这么干值么?”
“值么?”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摇了摇脑袋嘟囔:“我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反正我把能做的全都做了,既求一份心安理得,也想告诉建一声,我是真拿他当弟弟看待。”
栾建扬起脑袋看着我,眼神中出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低头抽烟,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阿鬼没了,当时我背着他走了几十里山路,罪也曾经问过我,值么?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咱都是第一次当人,可这人具体应该怎么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尺码,我是混子起家,不管现在王者做多大,我都始终记得,兄弟不可辱,兄弟不可欺,兄弟拿命交!情义二字绝对不是多少钞票可以买到的。”
“哥……”栾建的眼泪顺着面颊就滑落下来。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你喊我一天哥,我就得担一天的责。”
栾建泣不成声的捂着脸嚎啕大哭,看到他掉眼泪,我嘴唇蠕动两下,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被拉到了一片废弃的“沙厂”,这厂子看来应该荒废了很久,高大的卷扬机上满满的全是尘埃,几辆破旧的卡车横七竖八的停着,不远处有两间小平房,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攒动。
等车停稳以后,一个梳着波浪大卷的女人领着两个精壮的青年快步跑了过来,朝着邵鹏关切的问:“鹏,你没事吧?”女人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可仍旧掩饰不住她侧脸上的疤痕,之前我跟她见过几次面,她应该属于邵鹏团伙里的核心人物,至于和邵鹏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特么眼瞎啊?看不出来我到底有事没有?别废话,去把我提前买的几把老虎钳和工具拿过来!”邵鹏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女人,朝着我们这台车勾了勾手指头。
我和栾建、马小可被拽下车,邵鹏转动两下脖颈,从我兜里掏出手机,手指轻轻拨动几下屏幕,拨通林恬鹤的号码,递给我道:“你告诉林恬鹤一声,他如果不出来见我,我就拿钳子把你门牙全都薅下来给他邮寄过去!”
“快递吧,现在快递更省事。”我舔了舔嘴皮冲着邵鹏挑衅的说道:“邵鹏,你是不是觉得王者现在混大了,特别怕担事儿?”
“嗯?你什么意思?”邵鹏凝皱眉毛。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这些年王者虽然越做越大,但我的胆子从来没用变小,你蹲了十年监狱,觉得自己生死不惧,但你知道这期间我干过多少掉脑袋的事儿不?如果我真怕事,当初就不会招惹吴晋国、周泰和!”
“你从这儿跟我讲述自己的峥嵘岁月呢?”邵鹏一脚径直踹向我的胸口。
我立在原地没动弹,这时候栾建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往后一拉,避开了邵鹏的攻击,栾建侧着脑袋看到邵鹏冷声道:“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