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瞟了一眼郑田,看向我道:“你也看到了,这事儿怎么处理?如果你们想马上解决,你可以自己去和他谈,如果你觉得委屈需要经公,那咱们就按照正常程序,先送郑田去验伤,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过程,反正没个一年半年的肯定扯不完,最主要的是这事你们不占理,到底打没打人,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啊?”
我无语的扭头看向好像得了“帕金森”似的郑田,这老孙子这会儿正从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哆嗦,那架势好像随时有可能抽过去,我叹了口气走到郑田跟前,低声道:“哥们,你直接说吧,多少钱能治好你的病?”
“二十万!少一个子儿免谈。”郑田一激灵爬起来,冲着我比划了个“v”字形,接着又趴到地上“哎哟哎哟”的哼唧起来。
罪一下子就蹿了起来,抬腿就准备往郑田的脑袋上跺:“草泥马,二十万够给你全家买好墓地,你信不!”
我赶忙拉住他,瞪眼骂了句:“消停呆着!”
郑田臭不要脸的回了一句:“要不你杀了我吧,我活着真心没乐趣,求求你整死我呗。”说罢话,他又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我改变主意了,没有三十万这事不算完。”
“郑田,做人别太过分!”民警走过来,蹲在郑田的旁边道:“别觉得你是郑书记的亲戚,法律拿你真没治,你家店白纸黑字的租给人家朱厌了,合同签的是五年,你涨了几次房租,朱厌都没还口,你不能这么变本加厉的讹人吧?”
郑田斜眼看向民警呢喃:“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脑子疼,你要是觉得我有错,那就把我铐起来呗,难道我挨打还挨出错了?”
“唉,整不明白你!”民警彻底无奈了,清了清嗓子道:“二十万三十万的要确实太过分了,你再减减,逼急对付真跟你打官司,你可能一毛钱都拿不到。”
郑田从地上坐起来,看了民警一眼,又看了看我,吧唧两下嘴巴道:“行,看你的面子上,让他们给我拿十万,少一毛钱我就找根绳子吊死在派出所门口。”
民警犯难的看了我一眼,比较对平常人来说,十万块钱也不是笔小数,我深思几秒钟后点点头道:“行,我给你十万。”
半个小时后,我们双方在调解书上签字按完手印,郑田一扫之前病怏怏的模样,朝我龇牙咧嘴的一笑道:“我就说你们这帮人有钱,随随便便卖个佛像出去都得好几万,回去告诉姓朱的,我再宽限他两个月,下下个月给我搬出去。”
“郑田你过分了啊!你这属于违约,对方可以告你的。”民警虎着脸训斥。
郑田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不懂法,别跟我说这些,他想告就告呗,店是我的,我不租给他难道也有错啊?合同啥的又不是我签的,我媳妇做不了我的主。”
说罢话,郑田哼着小曲儿,领着两个小青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盯着郑田的背影,罪和宋子浩气的浑身发抖,我憋了半天长舒一口气道:“真他妈开眼了,从社会上混了半辈子,头一次让人讹了我十万,以前我想都没想过。”
那民警安抚的朝着我摇摇头:“郑田就是臭无赖,社会上这套对他没有用,因为十万块你总不能真把他杀了吧,他就是摸清楚这个门道了,而且他在市里有点关系,所以敲起竹杠来有持无恐的,你们回去跟朱居士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换个地方,贵州路上又不是只有郑田家有店铺往外租,干嘛非要在他那,这才几个月,郑田都涨过几次房租了。”
“谢了同志,对了,你认识朱居士啊?一块吃个饭呗?”我侧头看向民警问道,这民警挺够意思的,刚才替我们划了二十万的价。
民警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吃饭就免了,我是朱居士的信徒,这事儿别外传哈,毕竟现在讲究唯物主义,我姓周,你跟朱居士一说他就知道我是谁。”
我嘴巴长的能塞进去俩鸡蛋:“啥?你是他的信徒?就他那磕磕巴巴的小语言是咋把你征服的?”
民警拍了拍我肩膀道:“你不懂,言不在多,行了!你们也走吧,以后没事儿别再招惹郑田了。”
从派出所里出来,我冲着宋子浩和罪交代:“这事儿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他们能笑掉牙,打出道第一天开始,从来都是我讹人,头一次碰上对手,操!”
罪无比郁闷的念叨:“哥,那家伙就是拿着不要脸当脸使,他也知道因为几万块钱谁也不能要了他的命,我觉得对付他,咱必须得用个狠角色,咱家也就鱼哥和诱哥能跟他拼一下脸皮的厚度……”
而我此刻在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朱厌为什么非要认准那个地方开店,以他的性格绝对不是个吃亏的主,难道说那地方存在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