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擦了两下眼眶轻声道:“你知道我凭什么能让兄弟们替我卖命么?因为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要做的不是逃,而是第一个站出来,当自己人受委屈的时候,我要做的不是问为什么,而是马上跟对方亮刺刀,无需讲理,用拳头告诉他们,我们是钢,谁碰谁受伤!我这一套想法或许很老套,但这才是我记忆中的江湖,现在的江湖没有人味,只有钱味儿。”
郝泽伟楞了几秒钟,接着很坦诚的笑道:“所以王者比别的团伙更难对付,我尝试过很多次去挖你们的证据,但基本上都只是找到一点边边角角,就被你的人主动站出来顶罪了,希望这次你能让我在功劳簿上狠狠的记一笔,对了,你让欧豪把我从缉毒队弄到警局的吧?一直欠你句谢谢,尽管很感谢,但是我不会领情,我仍旧会继续查你。”
我眯眼看向他的眼睛脆声道:“你注定要失望了,首先我就算真倒下,也肯定不是你的功劳,你上面的各种领导早替自己写好了演讲稿,其次,我绝对不可能倒下!”
“这么笃定?”郝泽伟往我嘴里塞了一根烟,顺手替我点燃。
“谢谢。”我使劲嘬了一口,惬意的吐出一口烟雾点头说:“对,就是这么笃定,因为我们这种人永远不可能消失,就像有白天就肯定会有夜晚一样,这是一种平衡,有太多人不希望我倒下,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郝泽伟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跟我争辩什么。
把我带到市南区的警局,一切走到都是最正常不过的程序,几个民警反反复复的问了我好多遍案发经过,我很坦然的承认一切罪状,交代是我带的人到香山小区去伤的人,共犯跑了,被我伤的人也跑了,起因是因为哑巴欠我钱,枪是我开的。
反复盘问了我差不多两天,警方才让我在刑事拘留书上签下姓名。
我以非法携带枪支、非法使用枪支的罪名被拘留,当天晚上就送进了看守所,期间又有人把我们哥仨和哑巴殴斗的画面上传到了网上,一瞬间案子闹得特别轰动。
好处是,这样一来郑家人基本上没机会给我传小鞋,给我分的监号也算中规中矩,坏处是,欧豪和家里的兄弟很难为我使上劲儿,替我把案子压下去。
反正从我进看守所以后,看守所门前的豪车基本上就没有断过,跟我关系最近的欧豪隔三差五会过来溜达一趟,齐晨和几个跟我们关系不错的商人时常托人给我捎进来一些好吃的和好烟,陆峰更是跟过礼拜天似的每周都会过来,家里那帮兄弟很听话,彻底失去了音讯,外面都在传,王者让郑家和漕运商会联手彻底赶出了青市。
在我住进看守所两个礼拜左右的一个午后,我正懒散的躺在大通铺上看小说,一个管教把我喊了出去。
我笑着问道:“怎么了邢管教,又有朋友来看我么?”
“做下体检吧。”管教不漏痕迹的指了指自己口袋,将我带到了看守所里的医务室,朝着值班医生摆摆手,那医生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然后管教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
“喂?”我迅速接了起来。
“大哥我是瞎子。”皇甫侠的声音传了过来,低声道:“你的事儿我跟詹韬联系过了,关系正在走动,大概结果可能是判三缓一,詹韬联系了几家京城的权威医院,可以给你办精神失常的证明信,等开庭一结束,咱就可以办理保外就医,一个礼拜后开庭,到时候手续应该也差不多齐全了。”
这个结果我是挺满意的,我笑了笑问:“嗯呐,其他人都好吧?”
皇甫侠轻声说:“其他人都没问题,乐乐暗中找人弄了几家皮包公司,就等咱们那些场子对外拍卖的时候直接拍下来,哥,原来你和兴哥他们那天抓的是哑巴,为啥不直接交给罗权呢?罗家一句话的事儿,你现在不就出来了吗?”
我喘了口气问:“我不在里面住一阵子,郑家能消停么?他们不消停,就肯定死咬着王兴和胖子不放,哑巴交给罗家,罗家人乐意保我,但不一定乐意保他们,对了,兴哥和胖子咋样了?”
“还……还好,恢复的挺不错。”皇甫侠磕巴了一下,极其不自然的干笑回答:“算了,等你出来再说吧,外面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们能撑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