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泽伟眯缝眼珠子又仔仔细细打量我几秒钟后,夹着那一摞卷宗离开,没多会儿一个小协警抱着两床还没拆开包装的棉被丢给了我。
我自娱自乐的将一床被子直接铺到地上,然后和衣盖起另外一床被子道:“郝队挺讲究的,知道我有洁癖,哥们你待会出去告诉你们郝队一声,明早上受累帮我准备份早点,我想吃烧饼,外焦里酥,嚼起来嘎嘣脆的那种哈。”
“你当这儿是住五星级宾馆呢?还特么点餐?”小协警白了我一眼。
“有区别么?死刑犯还有人权,别说我只是个嫌疑犯。”我惬意的躺下身子道:“你们郝队呢?让他过来唠唠家常呗。”
小协警没好气的撇撇嘴道:“郝队带人出去了,明早上不一定能不能回来,你老实点,别没事找事。”
说罢话,小协警“咚”的一声摔上门离开了。
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外头没动静后,才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给苏菲编辑了一条短信报平安,不知道是郝泽伟是忘记了还是怎么回事,进来以后,他并没有收走我身上的通讯工具。
给苏菲发完短信以后,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我们这也算流年不利,元旦的钟声刚敲响,我就进来了,也不知道苏菲她们几个小妮子能不能睡着。
刘国平的事儿拿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兰博那个瘪犊子干的,不然宋子浩不会给我发那条短信,只是我琢磨不明白,他干死刘国平的意义何在?
刘国平虽说是任宁媳妇的表叔,但任宁不是傻子,绝逼不会相信我会整出这事儿,大案队拿不出有利证据,最后只能把我放了,他费劲巴巴干这些事儿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呐,难道真的是像宋子浩说的,这傻逼溜冰溜大了,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杀了刘国平泄恨?
我就这么胡乱琢磨着,慢慢进入了梦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是被郝泽伟喊醒的,郝泽伟发型凌乱,眼珠子熬得通红通红,一看就知道昨晚上一宿没睡觉,见我傻愣愣的看向他,郝泽伟龇着被烟叶熏黄的大板牙看向我道:“赵总,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想跟你分享,你想先听哪个?”
我看了一眼神神叨叨的郝泽伟出声:“好消息吧。”
“往后你都可以一觉到天亮了,不过是在监狱里。”郝泽伟递给我一支烟,有些癫狂的嘟囔:“坏消息是昨晚上我在你们工地附近蹲了一宿的点,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让我抓到了蛛丝马迹,一个小伙凌晨三点多,从你们工地翻墙跳出来,让我按了个正着,你说巧不巧?”
我眨巴两下眼睛反问:“哦?这能说明啥?我们工地几百口人,都是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半夜爬出来解决下生理需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嘛。”
“确实正常,可关键是我们在那小伙的身上摸到了一把手枪,你说正常不?”郝泽伟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审讯椅上,翘着二郎腿嘚嘚瑟瑟的努嘴:“如果我再告诉你,他身上那把枪里的子弹和枪杀刘国平的子弹一模一样,你还有说辞没赵总?”
我心脏猛然抽搐两下,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点头道:“凡事讲证据呗,你有证据就铐我,多简单的事儿。”
郝泽伟将自己身上的烟盒抛给我,满面春风的出声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屈服,待会我破个例,让你全程旁观我审案,在铁证面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