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贺鹏举的要挟,欧豪这阵子很“凑巧”的在一家棋牌室认识了鸿门另外一位大佬孙赢,并且又很“偶然”的欠下孙赢一大笔赌账,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跟一天躲躲藏藏像条狗似的兰博比起来,孙赢的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任宁上位打压鸿门,鸿门大部分场子倒闭的倒闭,查封的查封,而那段日子孙赢恰好回了趟太原,无巧不巧的避开了这场浩劫,再回来时候已经物是人非,鸿门几乎被连根拔起,兰博逃之夭夭,剩下的门徒很自然而然的投靠了孙赢。
孙赢看上去长得五大三粗,但脑子绝对好使,将残局归拢好以后,这家伙直接搁市南区开了家挺大型的酒店,绝口不提什么光复“鸿门”的傻话。
我一直怀疑就是孙赢回太原的那段时间被贺鹏举收服的。
快到看守所的时候,欧豪若有所思的看向我道:“三哥,这段时间王者和漕运商会的势头挺猛地,我听我爸说,都闹到济市了,省里面说不准都快展开专项斗争,再这么整下去,你和贺鹏举的名字早晚得在京城挂上钩,任宁这个人人品不行,假如你一旦被通缉,狗日的肯定第一个跳出来朝你开炮,你凡事多小心点。”
我不屑的歪着脑袋笑道:“没事儿,他如果敢朝我龇牙,你爸就有机会往上走一走了。”
欧豪楞了几秒钟后,我表情真挚的说:“三哥,从利益的角度说,咱是盟友,我自然希望你能帮我们走的更高更远,但是按朋友论,我真不希望你出事儿。”
“干我这一行还特么指望长命百岁啊。”我摸了摸鼻头微笑道:“假如你爸有机会上去,记得替我照顾好罪和瞎子就好,我不奢望你们无欲无求,只希望在都花钱的时候,欧家的脑袋是朝向我们这边。”
欧豪使劲拍了拍胸脯保证:“这点你放心,要不是贺鹏举这个篮子办事太下作,这次跟什么孙赢偶遇我都不会干。”
“不怪贺鹏举做事埋汰,如果你老子屁股干干净净,他拿啥要挟你们?老祖宗早就把话说死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抽了口气笑着说:“当然了,人吃五谷杂粮,情欲这玩意儿谁也不能免俗,往后记得提醒欧叔一声,吃完喝完记得抹干净嘴。”
“唉……”欧豪吐了口浊气,揉了揉额头上的碎发嘟囔:“三哥,你说过去老郑为啥就没那么多黑历史?”
提起来老郑,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睿智的小老头,假如我能早些认识他,兴许现在不是这幅光景,当官的我见过不少,但类似老郑这种下台都这么久了,还能被人津津乐道当做谈资的绝对不会太多。
我拍怕他肩膀道:“他如果没有黑历史,这次就不可能牢底坐穿了,只不过人家在细节上比大部分人要做的都要完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细节决定成败。”
欧豪沉默几秒钟后,挤出个笑脸,朝着我和鱼阳道:“不唠了,我进去提人,你们就在车里呆着,千万别被任何人看到。”
待他下车,我和鱼阳对视一眼,鱼阳撇撇嘴嘟囔:“我发现欧豪现在也挺水的,明明自己跟孙赢玩的不亦乐乎,却非要跟咱装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模样,你没看他腕子上那块百达翡丽最少半套房,绝逼是孙赢送的。”
我挺淡然的笑了笑说:“人嘛,就是这么回事,太较真了容易受伤。”
十多分钟后,欧豪领着一个头戴棒球帽,脸上捂着大口罩的消瘦身影从看守所里出来,尽管只露着两只眼睛,但我仍旧认出来了他,正是宋子浩,王者在外漂泊时间最久的二代。
两人径直上车,等汽车缓缓行驶以后,宋子浩又惊又喜的往上拽了拽棒球帽,看向我出声:“哥,你们这是要把我接到哪去啊?我刑期还不够呢。”
鱼阳直接搂住宋子浩,笑呵呵的回答:“回家吃顿饭,完事让小豪再把你送回来。”
宋子浩呆滞几秒钟,接着忙不迭出声:“吃饭?吃什么饭?别闹,这要是让兰博知道了,我这段时间不就全前功尽弃了嘛。”
鱼阳点燃一支烟塞到宋子浩嘴里使眼色:“行了,满足一下一个更年期老人的梦想吧,该怎么走,你哥都安排的妥妥的,吃完饭你就回来,啥都不会耽误。”
宋子浩棱着眼珠子问:“是不是家里出事儿了?”
“出鸡毛,盼点好吧。”我回头瞪了宋子浩一眼。
估计是在看守所里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宋子浩的脸颊泛着一股子病态的苍白,而且他明显瘦了不少,整张脸看起来棱角分明,让人有点心疼。
我眯着眼睛,打趣宋子浩:“最近过的挺好吧浩哥?”
见我表情从容,宋子浩也瞬间轻松下来,憨笑着说:“瞎混呗,吃得好穿的暖,没事儿就搁号里打打人肉沙包,哥,你最近咋样?我听说王者跟漕运商会开磕了?”
鱼阳把玩着打火机出声:“小孩子不听话,隔三差五的捶巴一顿叫事儿嘛。”
没多会儿回到工区,临下车前,我看向鱼阳压低声音交代:“你找个幌子打电话把阿候先支出去吧,这孩子现在身份不明朗,别再害了子浩,不过千万注意说话方式,别让他心里产生什么别的想法。”
“你呀……说你心慈手软吧,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比白狼还狠,说你没心没肺吧,你又比任何人都在乎这些家伙的感受,活的真累!”鱼阳撇撇嘴,掏出手机拨通阿候的电话。